她要另攀高枝,于是公爹就成了色贡权贵的小人,最终与儿子反目成仇;她要抛夫弃子,于是赵陆离就成了需要妻子出卖身体才能获封爵位的懦夫,从此愧疚难安,抬不起头;她要凤翔九天,于是圣元帝就成了被追杀、被愚弄的目标,最终为她扛下所有骂名,给予无上荣华。
世间还有比她更“纯洁善良,柔弱却又贞烈”的女子吗?怕是前数百年,后数百年,再也找不出一个。
“高啊,实在是高!上回臣妇见了叶婕妤,还说见面不如闻名,却原是臣妇有眼不识泰山!皇上,你们夫妻俩一个心思诡诈,一个愚蠢透顶,合该凑成一对,作甚要来害我?我在赵家有夫君宠爱,有婆母回护,孩子们虽不是亲生,却都对我恭敬有加,孝顺至极,我为何要抛下他们,与你这个帮凶在一起?你蠢,我却不蠢;叶蓁下贱,我却不下贱!”
她忽然掀开薄毯站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飞快跑出去,只留下一句讽刺,“皇上,喝了那么多文墨,您果然大有进益,这招苦肉计差点把我骗去!咱们日后再不要会面,就当从未认识过吧!”
圣元帝欺骗她,戏弄她,甚至欲强夺她,都无法令她真正动怒,因为她承受过比这更为险恶,更为丑陋的伤害。然而唯独一点她无法原谅——他不该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帮着叶蓁把她往火坑里推。
凭什么他看不起她的时候就能肆意践踏,爱上的时候又想轻易挽回?凭他是皇帝?凭他那惨绝人寰的身世?这年头,谁没有几个一说起来就肝肠寸断的回忆?真当自己多么可怜不成?
关素衣走得飞快,回到厢房才发现脚底被石子磨出许多伤口,疼得厉害。金子忙拿出药膏提她擦拭,疑惑道,“夫人,您会解穴的功夫?”
“什么解穴?他点中的穴道与天宗穴相通,我只需一直靠着椅背,暗暗压迫天宗穴,便能用回血冲破阻塞。你日后多读点书吧,别像你家主子,蠢得无可救药!”关素衣咬牙切齿地道。
金子满脸苦笑,“夫人,您别把气撒在自个儿头上啊,奴婢只有您一个主子,再没有别的主子!奴婢的编号已被暗部撤销,又除了军户,再也回不去了。”
关素衣愣了愣,这才用指尖去戳金子脑门,“鬼丫头,知道拿话堵我了。所幸你被派来监视我,多多少少学了点东西,否则早晚有一天也会像霍圣哲一样,被自个儿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