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忙起身答应着,辞别德妃往乾元殿去。
对于皇上赵熙来说,后宫从皇后到妃嫔他最倚重周皇后,之前最宠贤妃,现如今最宠悦妃,然而心底深处最喜欢的还是德妃萧氏。在他的三个儿子之中,他最喜欢长子赵润,却最疼三子赵沐,赵润最像他,而赵沐却是他最想成为却成为不了的样子。
若是究其原因,只怕连赵熙自己都说不清楚。男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最离不开的女人不是最喜欢的,而最喜欢的却又不一定最得宠。反正他是皇帝,左拥右抱后宫三千,喜欢哪一个宠爱哪一个倚重哪一个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面对赵沐,皇上的心里是十分喜欢十分疼爱的,今日见他久病初愈进宫来请安,也很是高兴,因问:“可曾见过你母妃了?”
赵沐忙回道:“回父皇,儿臣进宫挺早,因听说父皇还在早朝,便先去母妃那里略坐了坐。”
“早朝又何妨?你之前不是一直参议朝政吗?如今既然好了,便跟以前一样逢早朝日便跟大臣们一起上朝议政吧。”皇上说着,等张万寿给自己把龙袍褪下,转身去榻上靠着,又指了指跟前的凳子,“坐吧,你如今身子弱的很,不宜久站。”
“谢父皇关心。”赵沐谢坐之后,果然坐下来,又叹道:“如今儿臣身上的病虽然好了,但因之前病情反复伤了身体的元气,太医一直叫静养,不让走动。所以请父皇恕儿臣懒惰,上朝议政的话,只怕暂时还不行。”
皇上细看赵沐的容貌,又皱眉头叹道:“果然瘦的都脱形了!你这一场病竟是丢了半条命去!罢了,不上朝就不上朝吧,好生养着,若是觉得身上好些就进宫来给你母妃请个安,若是觉得不舒服就立刻叫人传太医去瞧瞧,你生病的这段日子里你母妃夜夜睡不好觉,真是愁坏了。”
“让父皇和母妃担心,是儿子不孝。”赵沐忙欠身说道。
“嗳!这些话别说了。朕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无奈你病着,这话又不好叫人传,所以一直闷在心里。”皇上说着,前倾了身子看着赵沐的眼睛,正色道:“今儿你来了,朕便问你,当初萧府的下人给你下毒的事儿,究竟是怎么个状况?你是当事人,你跟朕说说。”
赵沐忙站起身来回道:“儿臣不怕父皇生气,这件事情从发生到解决儿臣都全然不知,后来也只是听身边服侍的人说起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当时儿臣觉得身上稍微好些便吃了表妹云欣给送来的粥,粥吃下去就睡了,再后来病情加重,是靖西候世子容昭身边的一个侍妾说儿臣的样子像是中毒,容昭的侍妾原本是行走江湖的女侠,对江湖上的招数熟悉些,否则,阖府上下以及儿臣自己都只认为是病情反复。因为粥是云欣拿来的,所以容昭的那个侍妾先怀疑云欣,然后舅父便悄悄地从表妹云欣身边清查,很快就查处了廖氏。后面的事情便是供词上写的那般,想必父皇早就知道了。”
“嗯,你说的这些跟萧正时说的基本一样,但你们两个都提到了容昭的一个侍妾,朕想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个年轻的姑娘,据容昭说是他在肃州街上救的。她乃是江湖女儿,平日里说话做事没什么规矩,若是父皇不嫌弃她粗鄙,等她身上的伤好了,儿臣可以带她来见父皇。”赵沐对于紫姬的事情知道的也并不多,更不愿意多说。
“伤?她受伤了?”皇上颇为意外的问。
赵沐回道:“是的,原本她是出去替儿臣采买一些滋补的药材,却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三股江湖势力的追杀。她身受重伤,也中了剧毒,这几天一直在儿臣府中修养,现在还不能下床。”
皇上大为震惊,怒道:“在京郊附近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儿臣也觉得十分震惊,不过这是事实。跟紫姬姑娘一起去的四个靖西候府的护卫也身受重伤,现在五个人都在儿臣府中养伤,有太医院太医的出诊记录为证。”赵沐躬身说道。
皇上心里惊起一片巨浪——在京城附近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江湖势力出没而皇城的禁卫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皇城的安全何在?皇宫的安全何在?!
“徐攻呢?”皇上原地转了个圈儿,问张万寿。
张万寿忙回道:“回陛下,徐将军这几天都配合京兆府尹梁大人在查周小公子触墙自戕一案。”
“死了一个周岳亭,就把镇国公和京兆府尹两个人都占用了?一品将军去调查一个毛头小子自戕的案子,这都几天了也没一点进展?宣他来见朕!朕要问问这个徐攻是怎么办差的!”
看着张万寿应声出去,赵沐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
皇上看了他一眼,叹道:“你在这里站了这许久想必是累了,罢了,你且去吧。”
赵沐忙躬身行礼,自责的说道:“儿臣没用,不能为父皇分忧。”
皇上摆摆手说道:“你且好生修养身体要紧,将来有的是为朕分忧的时候。”
“是。”赵沐应了一声,又磕了个头方从乾元殿里退了出来。
此时天色尚早,然而他却一心记挂着容昭,便对守在外面的关雎宫里的太监说道:“本王还有些要紧的事情急着出宫去,你去回母妃,说本王过两日再进宫来给她请安。”
那太监答应着不敢多言,看着赵沐急匆匆离去后方回关雎宫报信。
赵沐从乾元殿出来直奔宫门寻自己的马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