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义气’二字无关。”赵沐淡淡的说道。
“那与什么有关?”容昭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赵沐的眼睛,不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赵沐却微微垂眸不看他,只盯着手里的青花茶盏,沉吟了半晌,方缓缓地说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若是连救命恩人的事情都可以置之度外的话,那么坐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也没什么意趣。”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容昭心里总有那么几分失望,撇开视线淡然一笑,摇头道:“那你这还是意气用事啊!”
“这跟意气用事没有关系,这是本王做人的底线。”赵沐抬头看着容昭的侧脸,忽然发现这家伙今天穿了一件对襟高领的衣袍,遮住了那修长白皙的脖颈,心底也闪过两分失望。
容昭忽然转头看着赵沐,笑问:“也就是说你不帮我,心里会过意不去以至于吃不香睡不着咯?”
二人目光一对,赵沐被容昭眸子里闪烁的光彩给迷住,喃喃的说道:“算是吧。”
容昭微微前倾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不如这样,王爷把一个人送给我,凭我处置吧,怎么样?”
赵沐低头看着他狡黠的眸子,总觉得这家伙又动了坏心眼儿,于是问道:“你想要谁?”
“青崖。”容昭说道。
“你要他做什么?”赵沐又问。
容昭身子又往前倾了倾,声音压得更低:“以萧大人的聪明才智,我想他应该是只把廖氏交给了刑部,而廖氏为了保住儿子的性命肯定是打死也不会把青崖招供出来,那么这个青崖在对方那里就算是还没暴露身份。”
赵沐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容昭没问过,但萧正时已经跟自己商议过了,要留着青崖这条线,吊出后面的那条鱼。想不到今日容昭也把主意打到了青崖的头上。
“所以你把这个人给我,算是还了你欠我的人情。怎么样?”容昭眨着乌溜溜的眼睛说道。
赵沐看着他小狐狸一般的神情,忍不住笑了:“欠你的人情?不是已经还了吗?”
“……”容昭顿时被噎的没话说。
看着容昭愤愤然的样子,赵沐越发觉得好玩,因笑着问道:“你吃在我府,住在我府,花钱泡美人都包在我的身上,这还不够还你的人情么?”
容昭咬牙道:“那我现在就搬出去!”
“别!”赵沐忙伸手按住容昭放在炕几上的手,微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开玩笑?”容昭迟疑的看着赵沐,忽的把手从他的掌心之下抽出来,哼道:“有这么开玩笑的吗?没听说过吃人嘴短?我们十几个人吃在你家住在你家,本来就气短好吗?!”
“嗬!瞧瞧这火气,你这像是气短的样子吗?”赵沐收回手来无奈的笑着。
“一句话,给不给?”容昭绷着脸问。
“给。”赵沐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那不就结了?追查幕后主使的事情交给我,王爷你尽管好好地韬光养晦吧。”容昭说着,便要起身告辞。
“可是,青崖留在我身边不是比跟着你更容易引鱼上钩吗?”赵沐又问。
容昭垂眸看着赵沐,轻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这个渔夫的身体太差了,就算是吊着了大鱼你也没力气把它拉上来,所以还是交给我吧。”
听了这话,赵沐又好气又好笑,又想着反正容昭在京城做什么都逃不开自己的视线,便点点头说道:“行,你要就带走吧。”
“多谢,告辞了。”容昭冲着赵沐一拱手,转身走了。
看着容昭潇洒而去的背影,赵沐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旁边的宋嬷嬷说道:“嬷嬷,扶我去躺一会儿吧。”
宋嬷嬷忙上前来扶着赵沐缓缓地从榻席上下来,主仆二人一边往里面卧房走着,宋嬷嬷一边低声抱怨:“王爷现在虽然没什么大碍了,但身体遭受重创扔需要好好地修养,怎么今儿竟跟那容世子说了这么久的话,那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王爷却一直耐着性子听他东拉西扯的,老奴从旁边瞧着就替王爷累得慌。”
“你为何会这么说?”赵沐奇怪的看着宋嬷嬷。
宋嬷嬷愣了一下,低头说道:“奴才也说不上来,只是凭直觉而已。这个容世子虽然有些奇才,懂得那些解毒之术,但说话办事儿太不着调了,处处都透着一股轻狂,老奴就是瞧不上他那股没规矩的样子。”
赵沐坐在床上正色看着宋嬷嬷,说道:“这世上有多少人表面谦恭却在背地里捅刀子呢?我就喜欢容昭这份坦荡。嬷嬷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明白我的心性,以后这样的话休要再说。”
“王爷说的是,老奴记住了。”宋嬷嬷忙欠身应道。
“嗯,记住就好。刚刚我答应了容昭把青崖教给他处置,你这就把人送过去吧。”
宋嬷嬷忙应道:“是,王爷请歇息吧,老奴这就去了。”
自从廖氏被送去刑部,青崖就一直被宋嬷嬷秘密关着,对外只说他回家料理父亲的后事了,过几天就回来。今日被宋嬷嬷从睿王府地牢里带出来直接送到蘅院,一路上也没听宋嬷嬷说一个字。
容昭正靠在廊檐下晒太阳陪血点儿玩儿,手里五颜六色的布球被丢出去,牧羊犬欢快的窜出去在布球落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