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贡珏起身才问:“王妃可是来过问江家一案的?”
陈采薇点头:“正是,不打扰贡大人吧?”
“不打扰,不打扰。”贡珏哪里敢说打扰,立时摆手表示并不介意,同时引着陈采薇进了大堂,又叫差役设了高座请陈采薇坐下。
而今江帆身上已无官职,被押着跪在大堂之上,而他旁边坐着他早先看不起的宋老太爷,离他不远处高高在上的坐着他早先一丝儿都没放在眼里,认为绝无可能再翻身的陈采薇。
江帆满心的羞臊,又有几分愤怒,恨不得立时上前咬上陈采薇两口,以罚她的不敬不孝之罪。
“肃静。”贡珏把惊堂木一拍:“江帆,本官问你,宋氏可是你掐死的?”
江帆抬头怒视陈采薇,又伸手指向她:“不孝的东西,你高高在上坐在这里,却眼看你亲爹沦为阶下囚,你也坐得住,也不嫌天打雷劈。”
“哈?”陈采薇冷笑一声:“本妃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本妃身为摄政王妃,论到哪里,都没有不能坐的道理,别说如今你与我并无任何关系,就是亲爹又如何?在本妃面前,难道就跪不得了。”
“啪!”的一声,贡珏又拍了惊堂木:“江帆,如今是在大理寺大堂之上,先论国法,你如今是白身,在摄政王妃面前本该三跪九叩,你不得喧哗,若是再敢有任何不敬,本官就判你先打二十大板。”
这话一出口,江帆立时把怒意收了,抬头看向贡珏:“宋氏并非我掐死的,我从衙门回来问了宋氏几句话,谁知道她竟然发了疯一般毒打我,还想谋害亲夫,我无奈与她争执,不过就是动了两下手,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没了。”
“你,你胡说。”宋老太爷满脸怒意,噌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向江帆,伸手就要打他。
贡珏赶紧叫人去拽宋老太爷。
宋老太爷气急败坏,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更反驳不了伶牙俐齿的江帆。
陈采薇一瞧,笑了一下,又对贡珏说:“既然宋氏之事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那就先理一理我姑姑陈氏的死因吧,今日我来,就是状告江帆毒杀我姑姑陈氏,还请贡大人做主。”
贡珏坐稳当了,强自压住混乱的心神:“王妃可有证据?”
陈采薇点头:“自然有的,本妃就是见证人,另外,还有早先伺侯我姑母的丫头云雀,再加上曾给江帆抓过药的同仁堂的伙计也可为证。”
“带证人上堂。”贡珏喊了一声,早已在堂下侯着的云雀还有同仁堂的伙计卜福贵一起上前跪下。
贡珏看着堂下两人:“你二人可否做证?”
云雀立时哭了起来,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掉:“大人,大人给小女子做主啊,小女子是陈家大姑娘的陪嫁丫头,姑娘出嫁之后,也一直是小女子伺侯,后头陈太师病故,姑娘的身子就一日日的破败起来,小女子原先以为姑娘是太过伤心,也一直给姑娘抓药熬药,伺侯在一旁。”
她一边哭一边回忆:“那一日小女子熬了药给姑娘端过去,谁想到还没进屋,就在窗下听到,听到江帆这天杀的狗东西在姑娘屋里,小女子多留了一个心情没进去,悄悄听了两句,却是姑娘质问江帆为什么下药毒害她,江帆和姑娘说陈家败了,为了不叫姑娘连累他,连累一双儿女,只能叫姑娘去了……小女子,小女子听的真真的,再错不了,这是江帆亲口承认的。”
云雀说完,卜福贵也是点头如捣蒜:“大人,大人,小子,小子倒还记得这位江,江帆,那是四年多以前了,他有一日突然来同仁堂抓药,买了些人参冰片之类的,又与小的闲聊两句,后头就问了小子一些事情,后来他又来了两三回,有一日,有一日突然要小的给他弄些吃了能叫人身子骨越来越差的药,小的不肯,他就,他就威胁小子,说小子要是不愿意,就把小的家人都抓去吃牢饭,小的没办法……”
卜福贵使劲嗑头:“大人饶命啊,小的也知道这样做缺德,可为了家人,实在没办法,这几年小的心里一直不好受,一直害怕啊……”
卜福贵嗑头嗑的头上青紫一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好了。”贡珏忍不住皱眉:“本官知道了。”
他又狠拍了一下惊堂木:“犯人江帆,你可知罪?”
江帆哈哈一笑,伸手一指陈采薇:“这个孽女要杀亲爹,她如今贵为摄政王妃,当然她怎么说你们怎么做,我又有什么可说的,左右一死,早死早了。”
贡珏气的面色阴沉:“这么说你是不承认了?”
“承认,承认什么,我堂堂朝庭命官,怎么会做出毒杀妻子这等事情。”江帆笑了一回:“反正如今也由不得我,你们愿意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好。”贡珏气的大叫一声:“带仵作。”
不过一刻钟,早先给宋氏验尸的仵作就进来了。
他站在一旁慢条斯理道:“大人,刚和小的已经带人去给陈氏开棺验尸,陈氏确实是被毒害而死,而且,小的又验了宋氏的尸首,确认宋氏是被人大力接住喉头,导致窒息而亡,且宋氏颈间的掐痕和江帆的手掌几乎无二。”
“江帆,你还想狡辩?”贡珏气的把惊堂木都扔在地上:“人证物证俱在,你不服也得服,来人,叫犯人画押。”
就有文书上前,又有差役押着江帆画了押。
贡珏看着江帆道:“为人莫做亏心事,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为了不被牵连连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