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垂着头,偷瞄着君墨尘道“蜡丸是上皇亲自捏开。”
“那你可曾见到上面都写了什么?”
听了君墨尘的问话,郑和的后背开始透起汗来。
老皇帝自打退位之后,眼便花了,太医看了这些天也不见好这些皇上是知道的。
老皇帝能知道那纸上写的什么,无疑问是经了息的手。
可是。
那上面的东西是自己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啊。
不说。
那是欺君死罪。
说。
他曾亲口对着上皇发了誓,那上面的内容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
随了皇上这几十年,两人已然不仅仅是主仆。
暗下了决心,郑和道“见了,只是念到一半时上皇要亲自过目,后来也怪奴婢,明知道上皇是因为心火而视物不清,还顺着上皇的意思点烛照字,不小心将那纸给毁了。”
听着郑和强自镇定将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揽。君墨尘突然有些不忍逼迫这位随了父皇几十年的老人。
垂眸,摆了摆手道“罢了,时辰不早了,父皇也快到养心殿了,你快些赶去好好服侍他安寝吧。”
见君黑尘开口入自己回去,郑和生怕慢了他会反悔,行礼告退之后便飞快的离了承运殿。
承运殿内烛光摇拽,君墨尘映着映着烛光的眼,晦涩不堪。
将手里的纸小心的放在袖内,他大步的出了殿门。
候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忙上前请安,听从吩咐,他摆手挥退径直奔了鸾鸣宫。
宫外守着的刘姑娘,瞧见君墨尘一身龙袍,映着宫灯大步走来忙领着宫女上前恭迎。
君墨尘瞧着刘姑姑也没有问喜兰之事,直接进了宫内。
现在天色已晚,但鸾鸣宫里的皇后与太子并没有安息。
瞧着面沉似水的君墨尘进来,皇后瞧了眼蔻色已然淡去的指甲道“不知皇上深夜到哀家的鸾鸣宫可是有事?”
君墨尘本想直接问她纸上所写之事。
但,转念一想,即然皇后敢搞小动作,这鸾鸣宫外定是还有她的人,若是纸的事情露了,指不定她还会动什么歪脑筋,于是望着太子道“史氏,你也是当了母亲的人,当年你怎么能忍心夺了我娘亲的女儿?”
虽说君墨尘在在极力的刻制,但眸内的血丝依然出卖了他此刻的愤慨。
皇后瞧着君墨尘睚眦欲裂的样,心情突然变得极为的舒泰,一面弹着自己的指甲一面笑道“皇上难道忘了,自私是人的本性。哀家是太子的母亲,又不是那个女娃子的。凭什么要不忍心?”
边上极少同皇后说话的太子,听了皇后的话,眸内的光亮了亮冲着皇后,喊了声“母后”
皇后听了冲他丢过一抹还着宠爱的笑。
君墨尘瞧着皇后母子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恨的将手指抠进了掌心。
强自平静的望了眼太子,又望了眼皇后,缓缓开口道“即然人是自私的,那朕用太子的命来换妹妹的下落怎么样?”
他说的极为轻松,眼里甚至带了笑,温煦的如同刚刚的愤怒只是别人的错觉。
太子听了忙向着皇后靠拢。
而皇后终于不再看向自己疏于保养的指甲,抬头防备的望向着君墨尘厉问道“皇上,就不怕留下弑兄之名?”
“呵~”君墨尘望着皇后突然冷笑道“皇后都不怕担上毒杀皇家子嗣的恶名,朕又何须怕什么?”
说着他语意一转望着太子,缓缓说道“而且,朕有说一定要杀了太子吗?他可是朕的皇兄,朕怎么舍得让他英年早逝呢?”
听了君墨尘的话,太子无端的打了个寒战,紧紧的贴到了皇后的身侧。
太子怕死的没出息的阿斗样。令皇后极其失望。可是,现在他已经成了自己翻身的重要倚仗。
她一面拍了拍太子的手,定下他的心。一面望着君墨尘,道“其实,皇上若真的想要知道你那个妹妹的下落最好直接去问皇上,他应该比哀家更清楚。”
君墨尘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将问题丢到了父皇那里,联想着父皇今的表现,他突然决定相信皇后一把。
“事关太子前景,皇后最好想清楚了在回答。”
皇后听了君墨尘的话,再次将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指甲上。
原本染着蔻丹,润泽如珠的指甲只是短短半月的功夫变得暗淡无光不说,上面更是布满了横横坚坚的纹理。
“养心殿离这不远,皇上去上一趟用不了半个时辰,哀家何苦骗你?”
“最好不要!”
丢下话,君墨尘甩袖走了。
听着宫门关起的声音,太子慌忙道“母后,若是父皇把真相说出来,君墨尘还会放过你我吗?”
皇后听着太子贪生怕死的声音,厌弃的皱起了眉,道“墨渊,你怎么说也是大昭的太子,如此贪生怕死,要如何得到别人的拥护?”
听了皇后的喝问,太子不仅没有丧气,眼内反而起了光,望着皇后道“母后还有杀手锏是不是?”
皇后终归不想让太子过早的失去斗志,叹了口气才道“你觉得,你父皇有脸把真相说出来?”
太子摇了摇头,心终于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道“母后,墨渊困了,你也早些睡吧。”
然后起身便去内间睡觉了。
看着儿子如此的没有出息,皇后恨的牙根直痒,冷笑道“你处处比我强又怎么着,你跟你的孩子还不是被我捏在掌心玩的生不如死!”
宫里的蜡火似乎,感受到皇后身上浸出的寒气,火苗跳了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