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玑一眼就瞧出了他母亲的心思。他略一沉吟,道:“四十大板,不能再少了。母亲以为呢?”
姚氏知晓这已是儿子最大的让步,终是点头道:“罢了,依你。”
姚若婠吓得面无人色,四十大板打下来,她会不会残废?
“表妹往后还是不要入宫了,”裴玑看向双颊红肿、奋力挣扎的姚若婠,眼神阴冷,“否则我怕回头我每回看见表妹都能想起此事,见一次打一次。”
姚若婠白着脸抬头看向裴玑。她还记得她初见这个表哥时,他站在初秋的暖阳里,神情也玉润温和。但不想他发起怒来这样不留情面。她当时实则也是抱着侥幸心理,谁想到楚明昭的衣裳真的着了,但火却没烧起来。
姚若婠被拖出去之前愤愤瞪了楚明昭一眼。她跟楚明昭这梁子是结下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必定千百倍地找补回来!
薛含玉望了姚若婠的背影一眼,心中冷笑。姚若婠是姚磬的亲孙女,裴玑连亲外公的面子都不给,手腕真硬。不过依着郭氏以往被打的经验来看,四十大板打下来不会死人,只会个把月不能下床。姚若婠心气儿高,从此之后想来是恨透了楚明昭。
薛含玉正自窃笑,就听从她身边路过的裴玑讽笑道:“次妃莫总想着看戏,别忘了,我还有一笔账没和次妃清算。”
薛含玉神情一滞,抬头去看时,裴玑已经挽着楚明昭出了大殿。
薛含玉在原地立了半晌,才想起他说的那笔账是什么。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忽觉遍体生寒。
楚明昭经历了这么一桩事,回清宁宫后也总有些恹恹的。裴玑不放心,又传太医给瞧了瞧,确定的确无碍,这才彻底安心。他将她搂在怀里,哄孩子似的温言软语安抚了好一阵。
楚明昭其实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那火烧起来大约要不了她的命,但烧伤滑胎却是绰绰有余的。那种因为衣裳着火不能及时扑灭而导致严重烧伤的例子是不少的。
裴玑把她按在胸前,低头凑到她耳畔道:“下回若是再遇着这种事,直接打就好了,不必惜情,反正我都帮你兜着。”
他说话间扳过她的肩,凝眸看向她时正对上她投来的目光。他迎着灯火中那一双横波美眸,忽有些心旌摇曳,情难自已。她怀孕以来他都是能忍则忍,到了能行房的月份也是十分谨慎,适可而止,唯恐伤着她和孩子。
眼下又到了不能行房的时候,他更是要憋着,只能看不能吃。所以他现在有意无意地避免与她过于亲密的接触,以免把持不住。
楚明昭觉得他待她实在是体贴入微,心中十分触动,抬起头正预备抒一抒情,却见他忽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