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筠暗自琢磨着慕至君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明明是在笑,她却看得心惊肉跳。
雅致的长餐桌上早已摆上十数道精美的食物。
简以筠很饿,但是却全然没有胃口。
因为这张餐桌上,除了她还有一个人,他坐在她左手边的主位上,描金绘银的高背椅,将他衬托得如同帝王般霸气天成。
一想到要跟慕至君共进晚餐,她就别扭。
“你可以继续接丁婕的案子,怎么打随你。”
慕至君忽然搁下筷子,接过佣人递来的餐巾拭了拭嘴角。
“嗯”
简以筠猜不透慕至君的打算,猜测着他应该是又犯病了,他严重的精神分裂又发作了。
他一面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温和高雅的绅士,一面却又表现得像个歇斯底里的魔鬼,或许说,他本身就是个矛盾的存在。
“那些钱……”
“我会慢慢还给你,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我会努力。”
慕至君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本想说不用还了,最终还是把这个话收了回来。
对于要强的人来说,还债是一种变相的动力。
“下午的律师函你就当没看到吧。”
简以筠点点头,对于慕至君这接二连三的话却愈发百思不得其解。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慕至君吗?
刚才接电话被电磁波冲坏了脑子?
“今天晚上,留下吧。”
果然,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好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简以筠推开面前的餐具,站起身正色道:“慕先生,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对我有任何不满都可以说出来,你看不惯的我尽量改,或者以后我可以都不在你面前出现,可是慕先生,请你放过我好吗?我有丈夫,有家庭,而且我是个律师,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情妇。”
“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睡一会儿,我需要休息,不会再有别的。”
他站起身,强行牵起她的手。
“明天早上,我会让你回家。”
简以筠犹豫的跟在他身旁。
男人的这种话,当然是不能信的,更何况刚才发生的事情尚且历历在目,但她不想惹怒了他,她知道后果自己无法承受。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经历一遭,她宁可不是被暴力的。
生活就像是强女干,不能反抗的时候就要学会享受。
简以筠觉得,这句话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更适合更贴切的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慕至君真的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
充满男性气息的陌生房间里,被刻意调暗的灯光浅浅的打在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上。
慕至君轻搂着她,静静的将脑袋贴在她怀里,在他安详的脸上,她看不到任何yù_wàng的表情。
紧绷的神经这才算稍稍放松下来。
这一天她实在经历了太多太多,她安静的半眯着眼,像一只慵懒的猫。
慕至君一动不动的躺在她怀里,满脑子却是刚才在车上接到的那个电话。
“慕董,药是夫人偷偷下在简律师咖啡里的,简律师事先并不知情,律师事务所的茶水间摄像头里正好拍到了这个画面。”
他伸手细细摩挲着她脖子上的齿痕,心情复杂。
那件事后,他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产生一种愧疚的情绪。
他怨她,看不起她,所以折磨她。
“你恨我吗?”
简以筠忽然睁开眼,错愕的看着慕至君,然后闭上眼,继续安眠。
她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慕至君见她没有说话,也就没有再问。
窗外,风声渐大,简以筠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
好像,又要下雨了。
第二天早上,简以筠醒来的时候慕至君已经离开。
她没用早餐,跟上次一样拒绝了老管家要送派车送她回家的提议,借了把伞一个人沿着盘山公路走到山脚,然后打车回家。
林家别墅里,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正抱着一只礼盒坐在客厅里,小菲在一旁侍候。
“怎么回事?”
见到简以筠,那女孩“噗通”一声就在她面前跪下了,“简律师,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拿这只包的,我只是太喜欢了,我是真的太喜欢了,所以才会一时没控制住……”
简以筠蓦地反应过来,打开小菲递来的那只礼盒,里面装着的果然就是林家前两天丢失了的那只晚宴包。
“娜娜?”
那女孩儿点点头。
“去把太太和少爷叫下来”
“是。”
小菲领命上楼,没一会儿,楼梯口便传来了林素洁不满的抱怨声,“干什么这是,大清早的把人喊起来,你公鸡打鸣呢你?”
她堆了堆那一头微乱的卷发,刻意在楼梯上等了几秒钟,让身后的林昊然将她扶下楼,整个人几乎半倚在林昊然身上,柔弱得好似没了骨头。
一见到客厅里跪着个陌生女人,她立马又恢复了一脸高傲,缓步走至沙发旁坐下,指指林昊然,“这是你的女人?”
后者忙摇头,“这怎么可能”
他说话间细细打量了那女孩儿一眼,“这不是大斌的妞儿嘛。”
“怎么回事儿?”
林素洁没好气的白了简以筠一眼,“大清早的,你又做什么妖?”
简以筠将茶几上的礼盒推到林素洁面前,打开。
镶满水晶的晚宴包静躺在盒中,在白日的光线下闪烁着精致的光芒。
“这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