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伤的是左手,而且他的左手现在也确实缠着纱布,那这右手呢?
秦桑蹙了蹙眉,这个男人怎么到处是伤?
手腕上的触觉骤然撤去,陆禹行莫名觉得有点失落,他轻轻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道,“没事。”
秦桑翕动着唇,最后还是把关心的话语给生生咽了回去,这些伤口不是她造成的,与她无关,所以不能做无谓的关心。
一言不发地帮他把额头的伤口处理好,秦桑药箱也没有收,直接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你的手你自己处理吧,处理完请你离开这里。”
冷漠而疏离,仿佛刚才那个为他的伤口着急,为他小心翼翼上药的女人,根本不是她。
秦桑避开他深究的眼神,转身想要上楼,陆禹行凉凉地开口,“厨房里还有粥,去吃了。”
“我没胃口。”她不想吃他做的任何东西,因为害怕自己会沦陷。
“你吃完东西,我就离开。”是条件,也是威胁。
秦桑倏然转身瞪着他,想要骂,却又不知道骂什么,打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死皮赖脸?”
“现在发现也不迟。”陆禹行气死人不偿命。
秦桑怒极反笑,“你行,你能耐,你不走是吧?”她点了点头,“你不走,我走!”
说罢,秦桑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还穿着居家服,趿着拖鞋每一步都踏得极用力,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噪声,以此来证明她的愤怒和不满。
陆禹行置若罔闻,冷眼睨着她倔强的背影,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如果不想你爸知道你拖着病体还不吃饭,你就走。”
秦桑站在玄关处,进退维谷。
秦桑虽然是个情绪的化的人,但很多时候脾气还是能控制得住,然而不知为何,面对陆禹行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像个随时点爆的炸弹,忍耐力都会变得极低,“陆禹行,你除了会威胁人,你还会什么!”
语气很冲,但因为生病,气势便弱了几分。
她真的是烦死了,分分钟想要在他脑袋再开出一个洞来!
“对你管用就行。”
“……”
他赢了!
她又哭又闹,像个神经病一样,最后弄伤了他还自己个儿愧疚担忧,他却由始到终像个木头一样!
秦桑觉得自己就是他眼中的一个跳梁小丑!
可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妥协!
从玄关拐了个方向往餐厅走去,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响起,“走路看路,别踩到地上的碎片。”
秦桑深呼吸一口空气,胸口那抹浑浊始终挥之不去。她没有回头,也不说话。
陆禹行当真是言出必行,等秦桑吃饱了,他清理干净了地板,然后就离开了公寓。
秦桑听见关门的声音,无力地倒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满脑子都是他的脸。
爱一个人爱得太过用力,到头要忘记的时候,才发现更吃力,看来,她真的是需要一个男人来转移注意力。
秦桑控制不住的烦躁,抓着枕头狠狠摔到了地上,仿佛那个枕头是陆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