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睨着雪禅,反问道:“你以为她这是怎么了呢?”
雪禅不敢再隐瞒了,低头认错道:“长公主,我错了……”
“你错在何处?”
“我……我不该忘记将药给经小姐……更不该在忘了之后隐瞒此事……请长公主责罚。”
长公主便冷冷地看着她,雪禅就被这视线看的冷汗涔涔,却一动也不敢动。
片刻后,长公主收回视线,冷声道:“你记住,经雅,决不能再出任何事。经丞相若是追究,那倒是便只有你去抵命,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你把药给我,自去喻琼那里领罚吧。”
“是,谢长公主……”
说罢雪禅便立刻将那小瓷瓶奉上,随后就低着头默声退了出去。
长公主倒了一粒药出来,捏着就要送去经雅嘴里。但经雅双唇紧闭,长公主便轻拍了拍经雅的脸颊,叫道:“小耗子,快张嘴,要吃药了。”
经雅睡得昏沉,对此话毫无反应。
长公主看了看掌心的那粒药,又看了看经雅,须臾后,想出来了一个喂药的好办法。
第28章 四月五月
经雅只觉梦里昏沉, 累得很, 于是就想找个地方缓一缓, 没想到这一缓却缓得太久了, 待到她再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周围的环境似乎是变了。
慢慢地转了下眼睛, 经雅才将要查看子自己这是在哪里,就听见有一个声音说:“你醒了?”
这个声音于经雅听来是十分熟悉的——好歹也是听了一整个三个月的。
于是, 经雅便立刻撑着坐了起来, 叫道:“长公主……”
只不过她自以为的这个立刻, 在长公主眼中看来实在是太过于缓慢了,几乎比病弱的老人来得还要慢些。看不过, 长公主便伸手去扶了她一下。
经雅搭着长公主的手坐起来, 按了按额角,皱眉问道:“长公主……这是何处?”
长公主道:“这是在我的车驾之内。”
“长公主的车驾内?怎么会……我先前不是与青阳郡主还有姜小姐她们同车的吗……”
长公主便言简意赅地将中间的事概括了下:“你昏迷不醒,青阳过来找我, 我就将你接过来了。”
“昏迷不醒?我如何就昏迷了……不是在休息吗?”
长公主就斜睨了经雅一眼,道:“你管昏迷不醒叫做休息吗?那你这休息可真是够沉的, 谁也叫不醒。”
经雅靠着车厢坐好, 低头认道:“好吧, 昏迷……那我是因何昏迷的呢?”
长公主斜斜看向经雅,带着些质问的意思,道:“雪禅那个没脑子的忘了把药给你,你自己就也不记得问她要了吗?”
哦,是了, 昨晚该吃一粒那个药的……
长公主一提,经雅才想起来,揉着额角道:“我也是忘了……本来以为这毒不痛不痒的,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就……”
“等有什么大碍那时就迟了!”长公主斥道:“日后你若是再忘了吃药,那便也不要再吃饭了。”
经雅只好低头认错,乖乖地应承下:“是……”
长公主气未平,但见经雅脸色还是苍白的,也不好再冲她发脾气,便敛着性子问道:“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经雅轻摇了下头,回道:“没有……”
长公主帮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好了,道:“没有就好,你再休息一会儿吧,这里离到京中还有好一阵子呢。”
经雅嗯了一声,边用手去拢着毯子边去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斜睨了经雅一眼,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经雅先是摇了下头,又顿了一顿,稍稍往后面倾了倾,靠在车厢上,才开口问道:“长公主这几日……是有什么事情吗?”
长公主闭起眼端坐着,只回了一个字:“忙。”
“哦。”
经雅应了声,却还是看着长公主,似是想看出来点什么不同,但最终什么也没能看出来,长公主还是长公主,并没有因为几天没见就发生什么变化。
没有什么变化……
经雅逮着这几个字琢磨了下,竟莫名地心安了下来。心下一安定,困意便浮了上来,经雅拢了拢身上长公主给她拉起来的毯子,便就也阖眼休息去了。
片刻之后,车厢里一片宁静,只余下轻浅的呼吸声。
长公主就听着这声音睁开眼睛看向了经雅,唇角无声地翘了一翘,勾出来一抹略深的笑。
这些天她对经雅避而不见,确实是忙,但不全是因为这个。
经雅说的也不错,她的确是不应该日日都去经雅那里。一来惹得他人注目,二来,她也没有找到自己非要过去经雅那儿的理由。
若说是送药,下面自有人可以代劳,也不必她亲自过去。
不过现在春猎结束了,她们回到宫中就得住在一处,日日都得见面,她也不必再为此费神想什么理由了。
好得很。
长公主又看了一眼离自己极近的,睡容沉静的经雅,唇边笑意就更深了一些,垂眼瞥见自己袖口的那一团水渍,不动声色地将那一片地方掩起来,然后便端坐着重新闭上了眼。
……
酉时正,回程队伍终于抵达京中。
众人各自散去休整,经雅也跟着长公主回去了宫中。
原本凌云阁还放了一日给学生休息的,但是经雅胳膊上的伤还未好全得继续喝药,若是她回去,经父定会忧心追问于她。
她也不好跟经父说谎话,只能暂时先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