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黛西害死他妈妈之后,才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黛西?”维克多是真的不懂。
“按照常理,就只有两个可能。”和安很耐心的解惑,“第一个可能,就是瞎子赞想用这个消息为他妈妈报仇。”
维克多的表情更空白了。
“第二个可能,就是黛西许给瞎子赞足够多的金钱,这些金钱足够买下瞎子赞的人性,让他觉得他妈妈的命也可以用金钱来换。”
维克多下意识摇头否认:“我真的不觉得瞎子赞是这种人。”
“有人要杀我,我肯定会有感觉。”维克多无法想象瞎子赞会为了钱不顾他妈妈的命,“我至今仍然觉得,瞎子赞当时在树林里是想赶我走,而不是把我敲晕了搬到树林深处。”
“所以我要赌。”和安看着进岛的巡警们已经和治安官联系上,正在小范围开会部署岛上的安全人防。
“我赌我们没有看错瞎子赞。”
再大的利也买不了骨肉亲情。
瞎子赞这几年在岛不顾生命危险来回倒卖情报,除了为了钱之外,何尝不是为了他妈妈。
他这种因为露水姻缘生下来的孩子天生父不详,在离岛这样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从小到大一直都被原住民排斥,所以他更喜欢和游客或者是志愿者待在一起。
他妈妈是靠着每年旺季的时候给游客们按摩赚钱养大的瞎子赞,和岛上的原住民关系也一般。
这么一个从小到大被孤立的孩子,偷偷的学英文,从来来去去的游客身上获取信息,从最早的帮游客买卖酒水到后来帮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买卖情报,他算是一个从小到大都过的很危险的孩子。
可他没有加入过偷猎船,每年来岛上的那些嬉皮士买卖吸食的东西,他也从来不参与。
所以他想赌,赌瞎子赞把这个情报告诉黛西,是为了让黛西和黛西爷爷决裂。
他赌,找他做谈判中间人的人,是瞎子赞,而不是黛西。
如果他赌赢了,这一局,他可以把所有该落网的人拉入网。
如果他赌输了……
和安看了一眼大海。
他们可能会失去这个桃花源。
卷入这样的事情中,如果他猜测的是真的,他不可能会保持沉默。
一个生态酒店并不能让资本家黛西爷爷对他赶尽杀绝,但是破坏斯德哥尔摩公约,隐瞒污染情况,假造污染数据,足够让行将入木的黛西爷爷,在临死之前咬死他。
他太了解这里面的运作了。
如果事情公开,黛西爷爷即将面临的是比投资金额大几十倍的赔偿。
也难怪他从小当成小狼养的黛西,会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倒戈。
黛西一家人都是自作自受。
而他们被无辜牵扯进这样的纷争中,只希望还能再相信一次人性。
第61章
和安他们到谈判地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一个小时,巡警们和当地治安官扯皮部署的时间不算,临到谈判时间,黛西爷爷突然通过雇佣兵的手机给和安打了一个私人电话。
黛西爷爷不允许任何人在旁边听,所以和安一个人在暗处默默无言的接了将近四十分钟的电话。
挂了电话的和安脸色很怪异,维克多觉得,几近悲悯。
他突然围的严严实实的谈判屋,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同情谁。
是远在美国带着呼吸检测仪大半夜不得安宁年近古稀的资本家;是在这样简陋破屋里面幻想着金钱权利的年轻女人;还是他们这群在人群中逆向而行的环保卫道者,为了保护一片海域,在这样几近荒谬的情景里,参与到资本家和资本家继承人的斗争中。
和安说过,他们论钱论权论阅历论计谋论狠心,都比不上那些人。
那是和他们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却是可能会对这个地球造成最大影响的人。
他们用钱用权享受特权,高高在上,以为非他们族类的人,皆是蝼蚁。
和安最终没有让他跟着一块走进谈判屋,在接了黛西爷爷的电话之后,他同和安都知道,里面这个年轻女人的结局,已经定了。
她是自作孽的典型。
而宣布她自作孽结局的黛西爷爷,在金钱和权力下,放弃了骨肉亲情。
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人,在亲情和金钱面前,考虑了一个晚上,就给了肯定的答案。
学者维克多,看着外面碧蓝的大海。
他同情他们。
虽然他们逆向而行的无比艰辛,虽然大火之后,他身上的伤痕还没有完全痊愈,虽然,他四年的心血遭遇了无妄之灾。
但是他同情他们。
他们那样的人梦里,一定不会有温暖的阳光,那样的人,一定不能体会用很贵的国际长途只是聊一锅炖菜里面到底应不应该放淡菜的幸福。
那样的人,用灵魂和幸福,换来了一生与魔鬼为伍。
***
黛西画了很浓的妆。
她和瞎子赞选择的谈判屋只是一间普通的民居,房间里有渔民晒干后保存的熏鱼,味道刺鼻。
和安进门了之后吸了下鼻子,皱眉:“你麻?”
“致幻剂而已。”黛西很无所谓的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瓶子。
很小的黑色玻璃瓶,滴管设计。
比黄金还昂贵的致幻剂,但是其实,也不过只是一种能够麻痹神经的药品。
和安看了黛西一眼,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什么都没说。
幼时的同伴已经走得太远,他拉不住,连劝都无从劝起。
“你是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