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祯富终于没法拉下自尊,只是厚着脸皮道:“我刚刚才得知那些小人收了秦国公的钱,是咱们不对,现在叫小的们吐出来还给秦国公,并向您致歉,希望秦国公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说了这句话后,正琢磨找个好听的由头,为那天打了花蕊夫人一巴掌的事道歉。
却不料孟昶开口道:“瞧你那欺软怕硬的狗德行,就这样贪赃枉法、无法无天的狗官,换作以前我一句话就砍了!”
王祯富把继续道歉的话顿时咽进了肚子,一股恼羞成怒的火气冒上来,简直比被人扇了一耳光还屈辱……要是被本来就敬畏的人打骂,并不觉得太委屈;但忽然被一个看不起的人侮|辱,这种恼怒就会成百倍地放大!
王祯富在心里骂道:姓孟的,老子能矮下身段来致歉,完全是因为你的女人被人玩;果然婊|子就是不要脸,卖了之后,她男子还得意起来。娘|的!
他考虑到这事儿的危机,心里一股火气虽然忍住了,却再也不想说软话……宣徽北院使魏昌奇那里,自己是一直打点好的,魏昌奇又是枢密副使魏仁溥的亲戚,老子上头也有人!现在错也认了,那些大官总不能为了个歌妓,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
这时便听得花蕊夫人小声说道:“阿郎,你少说两句。”
王祯富一听,心下顿时好受了不少,觉得花蕊夫人倒是懂事。火气稍稍消了一点,王祯富便又强忍着屈辱,说道:“夫人宽厚,下官汗颜之至,上次对您不敬,我知道错了……”
孟昶恼道:“也撒泡脲照照,就你那样子还想辱我夫人,一句错了就能了事?”
王祯富咬牙道:“那你想怎样?”
孟昶道:“扇!自个扇自个,轻了不行!”
欺人太甚!王祯富猛地抬起头来,直视孟昶,孟昶被一吓倒退了半步。王祯富最终还是忍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受一口气能大事化小也是值得的。
他憋了一会儿,想扇一巴掌解决。不料抬头时忽然看到了花蕊夫人的神情,她脸上竟然不经意间露出了一种快意,很期待地看着自己、好像在等着看扇耳光出气。
贱人!王祯富在肚子里又骂了一声,人活一口气,就是不扇。他说道:“还望秦国公和花蕊夫人消消气,下官这便告辞。”
王祯富转身就走,出得院门,想想还是很担心害怕,又十分恼羞,情绪糟糕到了极点。
他琢磨了一会儿,赶紧回到宣徽院找魏昌奇求情。此时宣徽院就是魏昌奇做主,本衙门最有权力的人!宣徽院本来是南院使掌大印,但南院使是向拱,兼着节度使的权力,现在带兵在成都府还没回来;长期都是北院使掌握着大权,就是魏昌奇。
王祯富就是魏昌奇提拔的人,他平时给的孝敬也不少,在北院使面前很好说话的。当下王祯富就在北院办公官署里找到了魏昌奇。
魏昌奇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认出人,果然态度就大为不同,当下就把毛笔放在了砚台上:“王知事来了呐,坐下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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