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当下火就上来了,“丫头你给我过来!”
丫头今天被熄烽没头没脑地吼了好几次,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一屁股往凳子上坐下去,“我就坐这儿了!”
“你再说一遍!”熄烽把筷子一放,就那样威势十足地盯着丫头,同桌的几个年轻人受不了熄烽的威压,都拿祈求的目光看着丫头。
看着满屋子人都这样盯着自己,知道熄烽的火不发出来他是不会消停的,丫头撇了撇嘴,慢慢起身走到了熄烽旁边坐下,一声不吭地扒饭。
云家的规矩还是挺严格的,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虽然熄烽从来不守这规矩,不过其他人哪敢不守啊,都小心翼翼地吃着饭,不敢多说一句话,一时间饭桌上又安静了下来。
熄烽几乎是吃几口饭就恶狠狠地盯丫头一眼,丫头实在是不能专心吃饭,便满桌子乱看,突然发现有一个人没动筷子——那个蒙着面的女孩子,她没有摘面纱,所以吃不了饭。
“姐姐,你把面纱取了吃饭吧。”丫头出口道——药婆婆对云铎管得严,她和熄烽却是经常在吃饭时吵架斗嘴的,婆婆从来都不管。
谁知话音刚落,那女子抬头看丫头,目光如刀子般锐利,丫头被那目光一惊,一些画面从脑海间飞速而过,她却都没来得及抓住,外人看来就是一副被那女子吓傻了的样子。
药婆婆却突然开口:“丫头说得有理,都是自己人,青衣就摘了面纱吃饭吧。”
药婆婆并没有看着谁,然而桌上每个人都觉得被药婆婆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当然,除了没心没肺的丫头。
云青衣目光闪烁着,然而她知道不能当中驳回药婆婆的话,思量再三,她却是低低呼喊了一声:“云铎……”一时间众人都停下了动作,丫头看着对面的云铎,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受影响,连看都不看云青衣一眼。
云青衣见云铎毫无反应,药婆婆却已经停了筷子,心知不好,便还是缓缓取下面纱。
丫头其实刚才就对云青衣的容貌好奇了,浑身上下孤傲出尘的气质的她究竟是有着怎样的容貌呢?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丫头才会这样提议她取下面纱。
然而当云青衣的模样真正展现出来,丫头还是有些吃惊,因为那样一张脸就像是刻意打造的一样,眉如远黛,双靥生情,特别是配着那双凤眼显得格外超尘脱俗,并非十分美丽,而是清冷高雅如同天山上的雪莲花。
见丫头看呆了眼,熄烽有些好笑,丫头其实比云青衣美出许多,只是她从不打扮,穿的也都是磨木婶或者药婆婆的旧衣服,看着就是一副乡下丫头的样子,也怪不得被云青衣给惊到了。
等出了这深山,给丫头买几件漂亮衣服——熄烽在心中想到。
丫头不知道熄烽心里的想法,又再看了云青衣几眼才开始扒饭吃。
云青衣见云铎毫无反应,眼睛眨了眨泛起了红,似是强忍着泪意,只吃了几筷子饭。
一顿饭众人吃得各有心事,饭后药婆婆带着云铎去配药去了,那群伙计在屋子外面搭帐篷——本来两个房子有些小,丫头还担心怎么住呢,没想到人家直接自己解决了。丫头在厨房刚刚洗好了碗,熄烽就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丫头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瓷碗,眼一闭心一横,一碗药就灌进了肚子。
熄烽眉毛一挑,戏谑地看着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原来怕苦啊!”
“我哪有怕!不是都喝完了么……再这样说我我就真的不喝了!”
“这是安胎药你敢不喝!”
果然,和千乘熄烽在一起永远说不过三句话!丫头把碗一放就出了厨房,再也懒得看他一眼,和他说一句话。
外面都是搭帐篷的伙计,丫头避开他们往更深的林子里走,不久后就见到一身白的云青衣站在溪水边,手里正拿着一把碧绿色的笛子,痴痴地看着溪水,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已是傍晚,天边的月光勾勒出她的侧脸,凄美而哀伤,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丫头走上前去,朝她笑着道:“青衣,你的笛子好漂亮啊!”
云青衣转过头,见是丫头,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只是平常的玉笛罢了。”
“青衣……你们……是云铎的亲戚吗?”白天丫头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家里突然多了一群人,而且都姓云,对药婆婆又都尊敬得很,丫头对这些人就好奇得不行了。
亲戚?云青衣眉头皱得更深了,然而丫头直勾勾盯着自己等答案,想着药婆婆似乎很宠爱这个女孩,她只好强忍着不适道:“不是,我们都只是云家的奴才。”
“奴才?可是你们穿得比云铎好多了呀!云铎的衣服上都是补丁,我隔几天就要给他补一次,他怎么会还有奴才呢?”
“你可以去问云铎为什么。”云青衣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那你呢,你是云家什么人,为什么住在这里?”
“我……云铎说我可以治熄烽的病,就把我带来了……”丫头想了想,决定不要把如何治病和治病后自己怀孕的事说出去。
原来如此,是个药引啊!
弄清楚了丫头的身份,云青衣顿时轻松了许多,本来见她容貌不俗又和云铎药婆婆他们平起平坐,自己还有些忌惮,现在知道眼前只是个普通野丫头罢了,自己犯不着和她说话,想到因为丫头一句话取下了面纱更是有些气愤,于是转头就走,懒得再搭理她。
自己说完话后云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