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康帝心情不顺,顺便招来刑部尚书寇行则问案件的进展,一听还没审完,直接把寇行则骂了个狗血喷头。
寇行则被骂得脸都绿了,回到衙门对着一群下属破口大骂,被骂得同样脸绿的下属们只得打起精神来奋战。
江诗冉随着江堂进宫去看真真公主,把外面发生的事说了,忿忿道:“也不知道黎三走了什么狗屎运,与冠军侯的亲事真的定了。”
真真公主听了,心头一松,而后又有淡淡的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
冠军侯真的如她所想那般有本事。
她在花样年华遇到的这个男人,果然是极好的。
“真真?”察觉真真公主走神,江诗冉喊了一声。
真真公主回过神来,冲江诗冉微微一笑:“外头可比宫里热闹多了。”
江诗冉不满咬唇:“我和你说黎三与冠军侯定亲的事呢。”
真真公主有些厌烦。
比起八公主,她虽然情愿黎三姑娘与冠军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她如今毕竟是相思一场全落空,好友为何非要反复提起这件事给她添堵呢?
“别提他们了,他们如何和咱们有什么相干。”真真公主不好对江诗冉发脾气,只得岔开话题,“快年底了,你的十三哥快回来了吧?”
江诗冉一听真真公主提到江远朝,眼睛顿时亮了,抿唇笑道:“嗯,我爹说十三哥快回来了。十三哥临走时答应给我带南边的特色小玩意儿回来,到时候我拿些来给你。”
真真公主强笑道:“多谢了。”
也许是她太小心眼,为何听到这些话就很想翻白眼呢?
她才不稀罕好友的未婚夫带来的小玩意儿。哼,她是公主,什么小玩意儿没见过!
真真公主腹诽着,沉默异常。
江诗冉忽然抚掌:“真真,你脸上的药膏该洗净了看看效果了吧,七天都过了。”
真真公主抬手抚摸脸颊,没有吭声。
江诗冉拉了拉真真公主胳膊:“真真,你今天怎么啦?”
“我——”真真公主张了张嘴,叹道,“我有些不敢看。”
这几日换药膏之时她从不敢照镜子,唯恐发现毫无变化而心生绝望。
她的脸……真的会好吗?
江诗冉颇不理解真真公主纠结的心情,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不敢看的,逃避没用啊,脸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真真公主:“……”这样的朋友好想绝交怎么办?
虽然这般腹诽,可脸上到底如何确实不能一直拖着,在江诗冉的催促下,真真公主示意宫婢打水净面。
清水把脸上的药膏洗净,纤纤十指捂住巴掌大的小脸,真真公主迟迟没有动。
“真真,松开手啊。”江诗冉把真真公主推到梳妆镜前坐下。
她倒是要瞧瞧黎三的药膏效果怎么样,要是糊弄真真,她定然要好好嘲笑她一番!
真真公主缓缓把手松开,眼睛闭着依然不敢照镜子,耳边却响起了江诗冉的惊呼声。
真真公主心中一沉,再顾不得多想,猛然睁眼往梳妆镜中望去。
镜子里的少女眉目如画,姿色天然,那些层层叠叠丑陋的痂已经褪去,露出吹弹可破的新生肌肤,瞧着竟比以往还要白皙柔嫩。
真真公主不可置信睁大一双眸子,痴痴望着梳妆镜,泪水簌簌而落。
“真真,你的脸好了!”江诗冉猛然摇晃真真公主手臂。
真真公主却没有半点反应,犹如泥塑。
“真真,你怎么傻了?”
真真公主眼睛眨了眨,忽然捂住脸,放声大哭。
她哭得很大声,全然没有了平时的小心翼翼,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
丽嫔恰好走到真真公主寝宫门口,听到哭声顿时花容失色,提着裙摆匆匆跑了进来,一眼看到哭得弯下腰去的真真公主,还有一旁束手无策的江诗冉,完全慌了神,扑过去一把抱住真真公主。
“真真,告诉母妃你怎么了?”
真真公主捂着脸,几乎要哭断了气。
丽嫔大急,想要去掰开真真公主的手又不敢太大动作,只得死死抱着真真公主道:“是不是药膏出了问题?我就寻思一个小姑娘家是不靠谱的!真真你别哭,母妃这就把那个黎三姑娘传进宫里来,让你好好出气!”
一旁的江诗冉默默翻了个白眼。
连她都知道黎三成了冠军侯的未婚妻,不再是任人搓扁捏圆的软柿子了,这位娘娘还糊涂着呢。
不过也是,一个舞姬出身的女人能有什么脑子?
“来人——”丽嫔扬声喊人。
真真公主这才松手抱住丽嫔胳膊:“母妃,您别喊——”
丽嫔一双美眸睁得老大,音调拔高:“真真,你的脸——”
真真公主又哭又笑,不停点头:“母妃,我的脸好了,全好了……”说到后面,又是泣不成声。
“老天!”丽嫔活像见鬼了一般,再没有了平时娇花照水的优美姿态,一屁股跌坐到铺着羊毛地毯的地板上,“那药膏真的神了!”
母女二人对视,哭了笑,笑了哭,最后还是真真公主先恢复了冷静,拿帕子擦擦眼泪道:“我的脸好了,想先去告诉皇祖母一声,然后对黎三姑娘亲自道声谢。”
“应该的,应该的。”丽嫔还在激动,已是语无伦次。
对她来说,女儿的脸太重要了。
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公主,皇上是个一心修仙的,等将来飞升之后,她还指望着招个好驸马的女儿养着呢。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