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拉邵明渊,压低声音道:“邵大哥,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年轻的将军被那声“邵大哥”叫得心中一荡,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啊?”
乔昭嘴角一抽,想要白某人一眼,莫名觉得某人傻笑的样子像极了她多年前在杏子林时养过的一只长毛大狗,憨傻憨傻的。
后来那只长毛大狗离家出走了,再也没回来过。祖父说那是它寿数到了,不愿让她看到它离世的样子,所以悄悄躲了起来。
那时候,她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
乔昭忍不住看了邵明渊一眼,心想:要是某一天他不见了,她会怎么样呢?
或许会有些伤怀吧。
这样一想,乔姑娘的白眼就送不出去了,收回飘远的思绪低声道:“这镇子上居然没有年轻女子。”
别说沿海小镇这样礼教宽松的地方,就是在京城的大街上,带着丫鬟婆子上街闲逛的年轻小娘子都不少。
这个小镇来往行人不少,竟没有一个年轻女子,未免太古怪了。
邵明渊眼风一扫,果然就如乔昭所说,镇子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绝大多数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子,偶尔可见一名女子,年纪却都在三四十岁开外了。
而那些人亦在打量着他们,目光俱都落在乔昭与两个丫鬟身上。
这种异常其实挺明显,一经人提醒便可以注意到,可若是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成了灯下黑,往往很难察觉。
邵明渊自诩观察力不错,却还是听乔昭这么说才恍悟过来。
当然,这和他注意力从没放在别的女子身上有很大关系。
年轻的将军心中警醒,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有这种失误,管他什么男子女子,这世上人对他来说只分了三种:昭昭、好友和别人。
众人走到一家酒肆前。
“先进去再说。”邵明渊率先走了进去。
海边小镇与繁华的京城不同,少了京城酒楼伙计的热情洋溢,小酒肆的伙计懒洋洋看了邵明渊等人一眼,直到看到乔昭三人,突然猛地跳起来,脸色大变:“快走,快走!”
杨厚承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你这里不是酒肆吗,大白天有这么赶客人的道理?”
伙计这才看清小小的酒肆里站满了人高马大的男子。
他心中一苦:麻烦了,刚才一眼就看到了三个小娘子,竟没留意到对方有这么多人。
掌柜的听到动静忙跑出来,狠狠瞪了伙计一眼:“怎么做事的!”
伙计一脸委屈。
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三个小娘子跟金子一样闪闪发亮,谁不是第一眼就看到啊。
“各位客官,咱们酒肆太小,您这些人坐不下啊。不如移步别家——”
杨厚承一把抓住了掌柜衣领,冷冷道:“别废话,我们饿了,现在要吃饭!”
掌柜的被掐得直翻白眼,抬腿踹了呆若木鸡的伙计一脚,斥道:“还不快请客官们坐下!”
小小的酒肆难得还有一间雅间,乔昭几人走了进去,其他人则留在了厅里。
点完菜,伙计落荒而逃,杨厚承冷笑道:“这种软柿子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等待上菜的间隙,几人就着刚才的发现谈论起来。
“这镇子上为什么没有年轻女子啊?难道比京城的规矩还重,年轻女子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杨厚承灌了几口茶,嘀咕道。
池灿看了乔昭一眼,淡淡道:“与其乱猜,不如直接问问。”
杨厚承看向邵明渊。
邵明渊含笑道:“拾曦说得对,直接问最好,简单、粗暴、有效。”
审问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手段,对酒肆伙计这些人,直接问是最好的。
池灿拍拍杨厚承手臂:“杨二,这事还得交给你。”
“怎么又是我啊,刚才就是我装恶霸,现在不能换别人吗?”
“因为你长得最像,让我去装,多费力啊。”
杨厚承嘿嘿一笑:“要是装小娘子,拾曦你最合适了。”
池灿脸一黑,不由想起了曾男扮女装混入黎府的事来。
当时觉得不以为然,现在想想,莫非黎三是看到他穿女装比她还要好看,所以自卑了?
这样一想,池灿便后悔不迭,对杨厚承自然更没有好脸色。
杨厚承自知失言,尴尬笑笑,正好伙计端着酒菜进来,待伙计把酒菜放好后,伸手抓住了伙计的手腕,恶狠狠道:“贴墙根站着!”
杨厚承手劲大,伙计的手腕顿时一阵钻心的疼,只得老老实实靠墙根站着,可怜巴巴问:“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啊?”
“你们这里为什么没有看到年轻女子?”杨厚承开门见山问。
此话一出,伙子面色顿时大变,连连摇头道:“小的不知道这个,不知道——”
“与官府有关?”邵明渊忽然开口问道。
能令普通百姓如此讳莫如深,事情十之**会与当地官府扯上关系。
伙计已经被邵明渊的话问愣了。
邵明渊手往桌子上一放,收回时桌面上留下一块碎银子,语气平静道:“我们只是路过此处,打听此事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发现这里没有年轻女子,担心我未婚妻的安全。还望小哥儿能给我们解惑,你说过就算,我们听过就算,仅此而已。”
未婚妻?
池灿嘴角一挑,吓得杨厚承忙在桌底下给了他一脚。
池大公子啊,咱都退出了就别添乱了,未婚妻就未婚妻吧,黎姑娘都没反对呢,先把情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