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一物举在手中,右手举着火信,冷笑道,“认识这个吗?响箭,我把它点了,你猜宇文常会不会派人来看看?”
杨眉心中戾气陡增,“他回来又怎样?本小姐很怕他吗?”
“三小姐请千万想想清楚,你若落在宇文常手里,他把你押回燕京,总有人认识你,到时宇文常只怕没有我这么客气,若押了你去谢大人军前要胁,不知你那谢大人该怎么选呢?”
杨眉一滞,想想也拿此人无法,便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想吃药?自己爬过来拿吧!”说着回身便走。
“你去哪里?”谢瑜喊了一声。
杨眉头也不回道,“去拾些柴草,本小姐还不想冻死!”
好在收割过的农田里仍有许多残余的麦秸等物,杨眉拣了些尚未被雪水打湿的,抱了回去,打算自升一个火堆。
谢瑜在她离去时果然爬了过去拿了药丸吃了,看样子仿佛缓过来一些,见她回来,便道,“此时雪大,宇文常多半便在我们方才过的林子里歇脚,你点个火堆是要把他们引来吗?”
杨眉一滞,“难道就这么冻死?”
谢瑜见她冻得不住哆嗦,只得左右看看,指了指桥后,“升到那里去,聊作遮挡,总比没有强。”
杨眉便把草秸等物抱到桥后,自升了一个火,自己蹲在旁边烤得身体暖和了,渐渐感觉活泛过来。
谢瑜却不客气,他下半身动弹不得,便爬过来挨着火堆躺了,闭着眼睛仿佛在睡觉。
杨眉深感此人脸皮之厚,只怕古代士大夫没几个能跟他比的,然而自己既然需要火堆,便宜他也就便宜了吧,总不能把自己也冻死,只是地上潮湿不敢躺下,便抱膝坐在火旁,把头埋在膝头打盹。正在头脑昏沉要睡不睡之际,谢瑜突然睁开眼睛,“有人来了!”
杨眉被他这一嗓子吓得不轻,左右望了一望,却也不见人,便嘲笑道,“坏事做多了的人便是这么疑神疑鬼。”
谢瑜却不理她,仍旧瞪大眼睛左右张望,看他那模样下半身仍是动弹不得的样子,十分狼狈。
杨眉又等了一时不见人影,正要再讥讽两句,谢瑜突然便要扑过去灭那火堆,谁料他身形刚刚一动,树梢便听一人嘲讽道,“谢家主是怎的好似一只落水狗?”
杨眉一听那声音大喜过望,“路春?”紧跟着耳边风声飒飒,眼前一花,火旁便多了一人,不是那路春却又是谁?
谢瑜本来十分紧张,看到路春却又松驰下来,躺在地上笑道,“我道是谁?竟是谢览家犬路春路府使,怎的是闻到肉味了么?”
路春大怒,两步过去,将足一抬,便踩在谢瑜手上,冷笑道,“谢家主今日送一只手给小爷,怎样?”
谢瑜毫不在意,“把脑袋送你也无妨,只怕大好头颅,你不敢来取。”
路春眼中戾色爆长,冷笑道,“小爷有什么不敢的?”
“刚才过去的人你看到了吧,宇文常,谢览的老朋友,你猜他这会儿回燕京是做什么?”谢瑜笑了起来,“谢瑜若到不了徐州,自有人去寻宇文常。谢览只怕还没过黄河吧!过了也不打紧,你羽府那些兄弟姐妹,便送了给宇文常磨刀吧!”
“小爷踩死你还怕脏了鞋!”路春骂了一句,却果然像是有了什么忌讳似的,把脚移开了,此番却不去理谢瑜,转向杨眉道,“跟我回去。”
杨眉皱眉,“不是说了等……”她看看谢瑜,又压低嗓音道,“等阿览过了黄河吗?”
路春立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怒道,“赶紧走!再与谢瑜纠缠你是真想做他家主夫人吗?”
杨眉被他没头没脑说些什么“家主夫人”,顿时心中火起,一股子牛劲涌上来,便道,“我不走。”
躺在地上的谢瑜哈哈大笑,“我与三小姐情投意合,如今便往徐州成礼,你不过谢览一条狗,怎劝得动我夫人?告诉你,便是谢览亲来,也挡不住我夫妻鹣鲽情深!”
杨眉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路春越发恼怒,“快走!宇文常就在前方,再纠缠下去走不脱了!”
“我说了我不走。”杨眉看了谢瑜一眼,把心一横也不怕他听见,“他不会拿我怎么样,我要等阿览过了黄河。”
谢瑜大笑,“我当然会对夫人温柔体贴,夫人放心。”
杨眉白了一眼,懒得理他。
路春急道,“宇文常后哨巡营时已经发现你们,被我一刀杀了,后哨久久不归,那边发现便要派人过来。你再不随我走,落到宇文常手中又当如何?”
谢瑜抢在杨眉之前答道,“宇文常与我夫妇无冤无仇,怕他怎的?倒是路府使若与他遇上不知会怎样?”想想又点头道,“想来路府使武功高强,于万军丛中脱身丝毫不难。”
杨眉心中一凉,忙推路春,“你且躲一躲。”
路春一把推开她,面上神情十分尴尬,犹豫一时才压低嗓音道,“府督也来了。”
杨眉闻言整个人仿如雷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谢瑜躺得很近,此时听得清清楚楚,越发笑得大声,“谢览?谢览你在哪儿?还不快些出来拜见家主!”
杨眉张皇四顾,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一驾毫不起眼的乌篷马车,那马车外形极其精简,拉车也只有两匹马,那马口中有嚼,足上裹布,难怪方才靠过来并无声息,正是夜间行进装备。
这马车简朴到了极处,与谢览平日出行派头天差地别,然而不知为何,杨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