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又有汽车驶来的声音,开到他身边停住。林南从膝盖上抬起头想跟司机说自己不坐,睁着模糊的眼睛往前一看,却呆在了原地。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外套落在车上了。”
林南把脸在裤子上蹭了一下站起身来,双腿有些发麻。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难看,大概脸都花了。
本以为祁遇白会拿给他,结果男人并没有动,只是看着他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像是无声的催促。外套就在副驾驶座上,他鼓起勇气拉开门,拿了外套在手上,却再也舍不得关上眼前的车门。
汽车一直没熄火,像一头耐心不足的坐骑一样匍匐着喘息。林南扶着车门,看着祁遇白淡淡的眉宇跟侧脸说:“能不能再送我一段。”
祁遇白沉默了一会儿,眼望远处道:“上车。”
这段路程起初压抑又沉闷,两个人就像较着劲一样谁也不肯开口认输。路灯经过一杆又一杆,路牌驶过一块又一块,夜色沉沉之中彼此都觉得身心俱疲。
祁遇白看了他半晌没有缓过来的脸色,终于开口道:“觉得冷就把外套先穿上,热了再脱,这也要我教你吗。”
他就像以前那个给林南送回围巾的他一样,永远口不对心,说出来的话伤已又伤人。
外套留在车上的时间长,还带着车内的暖意。这一次林南绝对不是故意的,但天意如此,让他们还有机会再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以前种种还历历在目,林南心里一酸,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祁遇白看了林南一眼,没再说什么,却径直停到路边下了车。他顺手关上了车门,显然不想让林南出来。林南在车里静静等了几分钟,再回来时祁遇白的身上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车子还没来得及发动,林南就慢慢抓住祁遇白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说:“我可以解释,你听不听?”
祁遇白手指有一瞬间的僵硬,“解释什么?”
“解释我跟戚嘉文的关系。不……其实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也……我也从来没有跟他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