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短暂,女官人数又多,所以不太记得了。
云音回道:“奴婢是司寝女御云音,在咸阳宫任职。”
一旁的萧女史倒是记性好,她对郑夫人道:“夫人,这女子是宫中女官。”
郑夫人又问:“你既是宫中女官,理应循规蹈矩、为宫人表率,怎么会做出如此令人不齿之事?”
“我并未行偷盗之事,是她构陷我!”云音一指费氏,她手才伸出去,又被内侍抓住。
“大胆奴婢,还敢胡乱攀指!”费氏大声呵斥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休想抵赖!”
郑夫人得知云音不是普通宫女,是伺候王上的咸阳宫女官,有些踌躇。心里寻思着,是否要把宫中刑狱司的赵公公找来,一同审理?
费氏看郑夫人在犹豫,煽风点火道:“镯子都从她身上搜出来了,分明就是她偷的!姐姐,在太后丧礼上,这奴婢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胆大妄为!依本宫看,一定要从重责罚,处以极刑!”
郑夫人一想,也有道理。按理来说,这宫中的女官和宫女,如果犯了错,证据确凿,她有权处理。她看到云音想要对费氏动手,心里觉得这女官以下犯上、又偷盗财物,恐怕是一个胆大不服管教的,惩处一番也有必要。
她如果处置的是有地位的嫔妃,倒是需要通禀秦王;但处理一个普通女官,只需要在事后,通知御前总管一声即可。
太后丧仪,郑夫人忙碌多日,身体疲累。眼看此事证据俱全,不想再耗费心神,于是命令道:“把她拖下去,按律行刑吧!”
内侍要把云音拖走,云音脸色惨白,大声喊冤!她看见费氏得意的样子,骂道:“你这个毒妇!害死无辜的人,你夜里能安寝吗?”她还要再诅咒两句,又想起更紧要的事情,她被拖拉经过宁姜身边的时候,大声说:“宁姜,求你帮我去通知张公公一声,要快!求你了!”
云音想,知会了张公公,张公公应该会去禀告嬴政。他如果念及旧情,可能会救自己。可是,宁姜一向是个胆小的,肯为她去做得罪费夫人的事情吗?
云音被拖到殿门口,看宁姜并没有挪动脚步,都有些绝望了!
正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等一等!她是冤枉的。”
这时候,听到这种话,对云音来说,不吝是天籁之音。拖住云音的内侍暂时停下了脚步。
云音抬头一看,说话的居然是魏夫人。她姿色只能算一般,面容清冷,但她乃是一国公主,自有一种不凡的气质。
众人都望向魏夫人,她开口道:“她身上的金镯,是我赏赐给她的。”
费氏一时呆住了,她没有想到,魏夫人这个时候来搅局,“魏姐姐,你看错了吧?这奴婢偷拿的,明明是本宫的物件。无缘无故,你为何要赐她首饰?”
“我有一次遣这女官办事,她办得甚合我心意,所以赏她首饰,”魏夫人依旧是冷冷的口气。
云音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奇怪,自己和魏夫人一向没有来往,也无交情,只知道她是通婚嫁过来的魏国公主,她为何愿意替自己出头?
“姐姐,这镯子既是你赏赐于她,为何刚才审问的时候,你不发话?”郑夫人有些看不懂今天这事了。
“我恰才思念太后,悲伤过度,眩晕了一阵,刚刚恢复过来。”
费氏知道魏夫人在信口胡说,金镯明明是她吩咐宫女偷偷塞到云音身上的。但是,这镯子是宫中统一打制出来,一批有很多只,式样花纹都差不多,三位夫人都有一样的。
费夫人这时,懊悔自己思虑不周,构陷别人,应该找个独一无二的首饰。现在,魏夫人一口咬定,倒还说不明了。
“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本宫丢失物件,在她身上找到,姐姐居然又说是你赏赐的。那我的金镯,到何处去了?”
“这个本宫不知。也许遗失在了别处,或许被你身边的奴婢偷拿了。”
听到魏夫人这样说,费氏的宫女又跪了下来,开始叫冤。
郑夫人觉得有些头痛,太后丧礼期间,闹出事情、动用重刑处罚宫人,始终不好。传到王上耳里,说不定要责怪自己治下不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郑夫人说出她的决定:“既然物件是魏姐姐所赐,不是偷盗而来,此事就这样了结。费妹妹,至于你的镯子,丧仪过后再慢慢找寻。”
费氏不甘心,但一时也没法可想,心中暗恨。
几个内侍放开云音,云音瘫倒,跪坐在地上。她珍视地看看自己的双手,心中充满了疑虑。
她感激地望向魏夫人,后者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转身跪在了前面。
因为镯子一事,灵堂中闹了半天,现在又沉寂下来。众人强打精神,在太后灵前守最后一晚。
第二天,到了太后出殡的日子。
几百内侍开道,他们手拿引魂幡;哀乐声中,几十名仆役抬行太后的灵柩,在灵柩后方承担护卫的有两队上千骑兵,一队骑兵手拿飘扬着白色长条的长矛;一队骑兵手持长枪。
秦王和嫔妃、文武百官送葬,众人一路号哭,将太后灵柩送至王族墓地下葬。陪葬的金银珠宝、器皿用具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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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举行完毕,虽然还要守制,但繁重的礼仪已行完,众人都送了一口气。
宫中主子们可以好好歇息一番,宫人却还要照常当差。云音和宁姜等人花了一天时间,处理了大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