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可是此时,似乎众人将那目光全数给了眼前的红衣,以至于欧阳宁何时溜到我身后,也未有人发觉。
“原来是欧阳公子啊。”我回眸,浅笑,“长生在叹,这样一个世人传言中有安邦治国之才的奇女子,这样的绝世容貌,若是身为男儿身,岂非又是一段……可惜,看着兵临城下的陈国铁骑,她却无法阻止,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无力自保。”
“她救得了玉凉的百姓,却唯独救不得自己。染血的凤凰若是被囚于片瓦之地,剩下的当只是凄凉了。”欧阳宁的感慨同样很轻,可是那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又是那样的明显,是救不得,而非救不了,面对玉凉百姓,面对凉国基业,她别无它法,别无选择。
默契地,欧阳宁没有问我未说出口的话,我也没有询问欧阳宁话中那句染血的凤凰,两个年岁不大的人,同样在为她惋惜。
那个一身鲜红的女子,那眉间一点朱砂,突然间,我似是懂了,那眉目间的愁,是家国败落的仇,是远嫁他国的恨,亦是深深的无奈,与失去自由的灰败,那样的情绪,又岂是世人所能理解?是啊,她救得了玉凉,却唯独救不得自己。
我和欧阳宁再也没有搭话,不知是为了避讳,还是为那个女子的命运而感慨,只是这些,早已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事情了。
听得昔公一声大笑:“哈哈,本王在此先恭贺陈世子抱得美人归,玉凉的文蕙长公主果真是绝世容颜,比之肖后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国主客气,能娶到长公主为妻,是兰辰福气。”陈世子回眸看向一侧的佳人,眼角的笑意最是明显不过了。
我这才仔细打量了这位陈国世子,只见那一身淡蓝色的衣袍华贵至极,举手投足间自是风雅,而更令人注目的,是那双从未离开过身侧佳人的眸子。
两国联姻,这位陈国世子对于新妇是否太过于宠溺了?尽管文蕙长公主是一代佳人,尽管这是一位人人传颂的奇女子,可这般态度的陈国世子,说其中没有渊源,谁人会信?
至于那位被世人称颂的红衣女子,似乎是不想理睬昔公与陈世子的对话,神色中皆是慵懒之态,更为罕见的是,陈国世子兰辰和宋国国主宋昔公,两个高位者似乎一点脾气也没有,稍作寒暄便展开了宴席。
陈国世子一行因着是客人,被邀在了昔公右手边的一桌,而左边依次排开的是宋玄墨,宋玄商和几位稍有背景的公子。
席宴之上,昔公似乎格外热情,问了陈世子许多家常,兰辰一一作答,又问道玉文蕙的一些情况,长公主偶有作答,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饮酒,待兰辰替她回答。
这般无礼的行为,自有宋国臣子义愤填膺,昔公也不过是摆手随意地笑了笑,可是无人注意,今日昔公的身侧,却无一夫人作陪。
“哦,这么说,传言中肖后身体异样,倒也是谬传了。”昔公久久望着玉凉长公主,似乎是要一直这般对视着她,又似乎是要从她身上看到什么,半晌,叹了口气,笑道:“唉,这年纪大了,身体到底不如从前了,不瞒你们说啊,曾经在这秋猎上,本王也曾亲射虎,如今啊……如今只能看着你们年轻人大展身手了,这人呐,不服老可是不行的。”
“母后若是得知宋国国主这般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想来即使病入膏肓,也会很快好起来的。”玉文蕙似是不甚在意,饮了一口酒,“更何况,母后身体尚算安康,早先有父王的细心照料,如今又有世子送来的丹药,想来定会长命百岁、身体康健的。”
昔公尴尬地笑了笑,又道:“也是,如此看来,倒是本王多虑了,陈国盛产奇药,如今陈凉联姻,可不是把好的药材只管往玉凉送了嘛。”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及陈国和玉凉之前的战役,而玉文蕙的话乍听下来没什么,全是对于昔公的恭维,可是那样一个骄傲的女子,怎会甘心,或者说怎会真心地去恭维一个幕后帮助陈国的宋昔公?
再听这话中暗藏的玄机,谁道不是对于昔公的挖苦与讽刺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某只紫薯一直剧透真的好吗?那不剧透了,这些要等着你们自己揭开。
☆、秋猎(三)
只可惜当局者迷,旁观者也未曾有人看清,当后人从史书中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了些许疑惑时,当后人顺着谜团将线丝一一顺理时,也不过感慨一句,江山乎?美人乎?
只是这些,皆是后话了,在场的宋国臣民,竟是无一理解其中辛酸,各有各的一番心思罢了。
“唉,你们都小心着点,小心着点,万一摔坏了,可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一声轻呼在这空旷的土地上格外明显,而这清脆的女声,显然来自不远处的车队之中。
“何人喧哗?”宋玄墨皱眉,似是不悦有人破坏了这份意境,轻声询问身后的小厮惜言。
“暗香,你且去看看。”红衣女子手中的酒杯未曾放下,闻声吩咐身后的宫女。
“是,奴婢遵命。”那名换作暗香的女子一直低着头,闻言也不过稍稍抬头,回了主子的话又低头离去。
修长的手指握着玉做的酒杯,鲜红的衣袖衬上洁白如玉的柔荑,光是瞧着都是一种享受。身旁的男子似是皱了皱眉角,当那酒杯再次触上唇边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那修长如玉的手指,“蕙儿,美酒虽是佳酿,可是酒多伤身,今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