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当做活马医。”许俊岭这句话刚出口,立即遭到杜雨霏的白眼。她忿忿地呵斥他,“你能不能说些人话实在没有,可以闭嘴,谁也不会把你当哑巴。”
病榻上,小许扬正被输着液体。小家伙尽管十分虚弱,小脸仍笑着问我,“爸,手术做了就好了吧”
“哎,做了,就彻底好了!”杜雨霏嫌许俊岭不会说话,趴在儿子跟前说,“给我娃做手术的,是企世界最好的医生。他的名字叫贝奇?萨契恩。”
“白求恩。”小家伙一咧嘴,不乏幽默地说,“我知道,他救过八路军许多伤员。毛泽东爷爷还写过纪念他的文章哩。”儿子的幽默,使许俊岭绷紧的神经弛缓了许多,也使他想起山村教师讲授《白求恩》课文的趣事。那时,他们的班主任是位回乡女青年,歪歪扭扭把白求恩几个字写上去后,就用教鞭指着教起来,“白——,白求恩的白。求——,白求恩的求。”教室里一时炸开了,顽皮的学生们,争先恐后地喊,“白求恩的球。”闹得女教师大哭一场,还传得四乡八邻都嚷嚷。放牛娃们老远看到女教师,就大声地喊,“求——,白求恩的球。”
“我娃真聪明。”杜雨霏拉住儿子赢弱的小手亲了下,许俊岭也往他可爱的小脑瓜上拍拍说,“没问题,我儿子是好样的。”
一家三口分享天伦之乐间,洋医生推着担架车进来了。许俊岭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儿子许扬望着妈妈和我说,“我害怕。”
也许是一种通感,也许是一种默契,一家三口的眼泪几乎同时流了下来。病房的空气紧张了许多,许俊岭心里怪怪地萌生出生离死别的悲怆。眼看儿子无助的被抱上担架床,他像有人使了定身法似地站着,任泪水长流。杜雨霏那只跟儿子握着的手一直没有松,母子俩眼泪汪汪地对视着,他们跟着担架车往前走,进入电梯后糊里糊涂地往上升,也不知到了几层.由梯门开了,儿子要进手术室了。
“drry。”不要担心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护士,在分离杜雨霏母子一直拉着的手。
“扬扬,电视里说过什么,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许俊岭弯腰鼓励着儿子,“坚持就是胜利。”
杜雨霏早已泣不成声。
在担架车要进入玻璃门前,一位出来接病人的医生说了句,“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