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天下女人心。就在我梦想成真,就在你大学毕业时,一切都大白于天下了。没想到你是如此用情不专的男人,隔三岔五就有女人找到咖啡店来,而且走马灯似地换着。那个自称北京胡同里长大的范凌云,宣布要嫁你的时候,我觉着地球都要毁灭了。接下来更使我彻底绝望的是,在你跟我做爱的香床上,竞有两个女人搂着你呼呼大睡……而在我宣布炒你鱿鱼,并给每个雇员发双倍工资的时候,他们中的大都声称不同程度遭受过你的姓骚扰。
别了。我得离开你了。在决定带走辛辛苦苦赚来的这数万元钱时。我反复地思量过。我的青春,我的事业,更有四年多的起早贪晚,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得到的是始乱终弃,是满目凄凉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许俊岭,就是带走了这几万元钱,我心里仍不甘啊!我对不住生我养我的父母,对不住我所学的知识,
对不住我自己的良心。落款处我不再写上姓名,因为
你不配……。
看来,白爽对他恨之入骨了。可她的信里给了许俊岭不少启迪,也坚定了他在中关村谋图更大发展的信心。
“快说,我家里到底有事没事我爸的病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好的。”
第二天,许俊岭赶往府右街张家胡同,出于礼貌,给老太太带了麦片、奶粉。问候过躺在床上的张老太太后,便站在紫藤萝架下跟杜雨霏说着话。
咖啡店被白爽席卷而去,许俊岭尽管像突然遭遇沙尘暴——脸上灰灰的,却始终没有告诉给杜雨霏。照顾婆婆住院,她已拉下了学生的课程,气色也不大好,他就轻描淡写地说了回商州的大概,留下袖珍收录机和磁带说,“都在这里了,你抽空去听吧!”
婆婆心脏搭桥后恢复很快,放上奶粉、藕粉,自己基本就能和着吃。许俊岭劝她暂时请个保姆,跟张建明轮换着,学校的事急就可以去应付。她苦笑着摇摇头问许俊岭,“咖啡店经营的怎么样,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想过了,准备开家公司。”
“开公司不是你的长项,但白爽可以帮你。”
“嘿,是呀,她是工商管理研究生。命里注定是管理人才。”
“她不出色吗”
“很出色。”我说,“中关村其实遍地是黄金,只是要靠智力罢了。”
“凡事跟她商量着干,别出岔子。”这个她显然又是指白爽了。
他们俩心情彼此都欠佳,说完话许俊岭就回到中关村,大街小巷地转了好几天,只觉得孤独、无助和落寞。中关村有类似美国硅谷的智力资源环境,科技人才的绝对数甚至比硅谷还多出许多,可每年推出的数千项科技成果,转化为生产力的不到百分之十。
许俊岭眼见夹在人群中兜售光盘的不是黑客,就是被称作蠕虫病毒的网虫。他们在网络资本流动的河床上,攻破美国的chéng_rén_wǎng_zhàn,扒拉下成兆成兆的sè_qíng佐料,制作成私下流通的光盘,赚些伤天害理的黑心钱。大约在第三天下晌,许俊岭终于在一栋七十六层的写字楼租了一套写字间,搬了他的所有家当放在做寝室的里间,新置了一张老板桌和一台电脑,天宇信息传媒公司就宣告成立了。他申请了自己的网站,便人模狗样地当起了董事长兼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