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大家在那片草丛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找活找,地皮都刨了一遍,恨不得挖地三尺寻个底儿朝天,结果还是只发现了那么一只斑鸠。那是一只羽毛呈褐色、额部和头顶泛出蓝灰色、后颈两侧及肩羽和尾羽也都是多姿多彩的、相当漂亮的一只斑鸠。只可惜的是,这只斑鸠傻傻地呆立在那草丛窝里,既不飞走,也不鸣叫,一副病恹恹、可怜兮兮的样儿。
见着斑鸠这副模样,美中不足就不禁心疼起来,她用手将那斑鸠揽抱了起来,嘴里轻声呼唤道:“瞧一瞧我这漂亮的闺女,是不是病了?饿了?怎么是这么一个可怜的样儿呢?”
葛大爷嘿嘿笑道:“也许这是个雄斑鸠呢,还闺女闺女的叫吗?”美中不足倔犟道:“我就是要认它做女儿,叫它闺女闺女,你能怎么着?”葛大爷假装服软了,眯起眼睛,举起手来做出一副投降状道:“美中不足,我向你投降了,你说它是你的女儿,那它就是你女儿了。”与此同时,葛大爷心说:“咱男不跟女斗,这美中不足是不是想女儿想疯了?!”
美中不足和葛大爷在这边絮絮叨叨地斗着嘴,那边的一帮人却是皱紧了眉头,眉头都挤进深深的眼眶里了,满脸是厚重的疑惑和迷茫。“不对呀,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明飞行物,不应该是这只斑鸠啊!这事也太怪了!”
锋芒毕露挠着脑袋道。在挠着脑袋的同时,锋芒毕露还狠狠地跺了一下脚。胡服骑射也觉得这事有些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她蹙眉疑虑道:“我感觉刚才从半空中掉下来的那个东西应该比较大,至少是比这个斑鸠要大一些,怎么会就不见了呢?变成了那么一只要死不活的斑鸠了呢?”明月东山照接茬道:“那个东西会不会早就跑掉了呢?这只斑鸠仅仅只是一个替死鬼?这只斑鸠恰好在这里,恰好被我们给堵住了?”
这话说到了小李子的心坎里了。小李子心中正憋着一股闷气哩。他刚才那么悲壮和英勇地闯进了这片杂草丛生、荆棘密布的危险地界,原以为是能有一个异乎寻常的重大发现,可没想到居然是一只斑鸠,这事有点儿伤他的自尊心,这有点儿类似武松打虎变成了武松打鼠一样,这让小李子如何不窝火?!现在,明月东山照这么一说,等于是给了小李子一个台阶,小李子当即就坡下驴道:“我觉得还是人家明月东山照说的对,肯定应该就是有那么一个不同寻常的大家伙给跑掉了,就在我们刚才十分混乱的那一会儿。”说起刚才的混乱,小李子怨不得别人,这完全是由他摔了一跤引起的。这一会儿,他的脚还疼痛得很厉害呢,但他不能吭声,不能说出来,不然,小李子心说道:“只是发现了一只斑鸠,我才丢不起这个人呢!”小李子只能咬牙忍受着脚疼。
不管怎么说吧,再怎么怀疑和猜测,眼下的现实却是,大家在那片草丛里鼓捣了好一阵子,最终的收获也仅仅只是发现了一只斑鸠。这让许多人心里有了巨大的落差。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众人搭起营帐,燃起篝火,张罗着晚餐。葛大爷逗着乐,故意跟美中不足开着玩笑道:“美中不足,干脆把那只班鸠宰了吧,好打打牙祭嘛。”美中不足知道葛大爷是在说笑话,便也笑着反击道:“你要是敢宰了这只斑鸠,那我就敢阉了你!”说得大家都哈哈乐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探究着那只斑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有的人说,这斑鸠老了,飞不动了,所以从天上掉了下来;有人说是斑鸠生病了,才掉落下来了;有人说,是这只斑鸠遇到了猛禽,譬如说像鹰、雕、鹫这一类猛禽的追捕,飞不动了,所以就掉了下来,又恰好掉在了我们这群人的附近,那猛禽才没敢扑下来吃了它……大家说了种种的可能性,只可惜,那只斑鸠不会说人话,它无法替自己辩解和申诉,无法澄清事实真相。人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用去管它。
晚餐的时候,斑鸠受到大家隆重而热烈的款待和照料,都把自己的好东西拿出来让那斑鸠吃,还真把那斑鸠当作美中不足的闺女了。英子甚至还打了手机,询问数千里之外的一个鸟类学专家朋友。英子在电话里问了有关斑鸠的许多问题,那种关切的样儿,当真是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和爱怜。就这一会儿工夫,英子又再一次地给海归拔打了一个电话,还是关机。一直都在关机。自从海归离队失踪后,一直都是关机状态,这让英子的心越发揪紧了。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呼呼啦啦地吃着饭,马半仙则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在给大伙说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故事。
马半仙说,有一个女人被人抓住了,人家要活吃她,就先给她打了止痛的药,人还清醒着呢,就是不知道疼痛了。先是血淋淋地割掉了她的,放在火上慢慢地烧烤着,还洒上盐,抹了油,那香味儿一会儿就透了出来……接着,又去割她的胸脯肉,割她腿上的肉,割她胳膊上的肉……身上的肉割完了,又开始割她的肝,割她的肺,割她的肠……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死,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肢体和内脏器官被一点点地割掉了,肢解了,却感知不到疼痛。那些被割下来的人肉,全都放到了火上烧烤,还同时放上了各式各样的佐料,那种浓烈的肉香味儿一直飘散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马半仙,你别再说了……”英子一句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