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我身不由己,倘若我当日就那样死在了棺材里,那么我就不会再见到他,可是你知道吗!当我被毒晕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全都是他的影子,我从来没像那次一样那么害怕死亡,我害怕我此生就这样终了,没有个结果……”
她的瞳孔变得失焦,模糊的朝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望着,尽数回忆着短暂的从前,只是红唇轻轻的一张一合,吐露着清晰而悲切的文字。
乔寒烟倾听着沐一一那恍若在倾诉着一生一世的口吻,心里也渐渐沉重了起来,她知道,沐一一已经深陷在其中,无可自拔,也不想自拔。
“我害怕与他没有结果,我害怕我再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我本就是一个早该死了的人。”
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沉默,两个人靠的很近,站在凤栖宫最宽敞的地方,可是却都觉得心中无比苦闷,仿佛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匣子里面一样透不过气来。那种感觉让人有种窒息的痛苦。
乔寒烟本就是个有心事的人,她将面前的门拉开,然后把脸转向了沐一一。
“娘娘,有些事情寒烟无能为力,可是至少现在寒烟可以为你做些事情,你好好休息,也什么都不要对陛下说,寒烟这就出去打听消息,你只要在这里等我就好。”淡淡的身影,转眼间就来到了门外。
两个人隔着门槛,却好像很远的样子。
“寒烟,你这是要……”沐一一不解。
“出去向姐妹们打听一下,很快就回来。”
乔寒烟并没等沐一一说些什么,就匆匆离开了,那水红色的倩影,如同一只粉蝶一样,从沐一一的眼前淡淡的消褪了去,让沐一一孤独的身影伫立在门口许久。
大白天,对于乔寒烟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在宫里,事情总是容易夜长梦多,她恐怕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衍生出更多的事情来。满脑子都是沐一一泪眼迷蒙的样子,让她心痛不已。
她很不理智的选择了再这样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溜到了天牢,且多在一个角落里面静静的观察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寒烟忽然很愉快的发现自己有一种当细作的潜质,因为之前曾经偷偷来到天牢里面看江稷漓,而让她这次也抱着一些侥幸的心理。
可是这种侥幸心理并没有让她有一点掉以轻心,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她躲在里天牢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太阳再落下去一点,因为那个时候天牢的守卫们都已经疲惫了,懒得像白天那样动脑子,谁进都不让。
乔寒烟现在唯一期盼和恐惧的,就是澜沧洙千万不要在那里,即便是雁栖被她装了个正着,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可要是真的撞上了澜沧洙,那今日与沐一一的重逢有可能是她此生与沐一一的诀别了。
等待的过程有些漫长,她看着侍卫们换了两次班,最后的这一班有人提了一壶酒来给同样值班的伙计解闷,好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之所以无聊,是因为在守卫们看来没有人会闲的没事往天牢里跑。
若真的有,那不是不想活了,就是活够了。
这期间,乔寒烟抱着最坏的心里,想着一切有可能发生的状况。
她揣测着雁栖又可能在里面,怀着歉意的发现乔寒烟来到了天牢,然后尴尬的向她坦白一切事实,当然,也有可能遵从主人的意思对她只字不提有所倾慕,,尽管他对她有所倾慕。
当然,乔寒烟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人拦在外面,或者是干脆自己也被拖进去关起来等等……
这天的太阳落的很慢,就像是知道有人想在它落下之后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好不容易等到了那最后的一线阳光消失了,乔寒烟才胆敢从角落里面探出头去。
秋天的夜晚总是有刺骨的风穿过这样的地方,天牢所在的地方犹如幽深的无木林子一样,接着朦胧的火光,让人只是看看就觉的恐惧,然后便可以敬而远之。
可是乔寒烟这等人从来都是带着必死的目的才会来到这个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涉足的地方,而这一次对她来说已经是第二次踏进这个地方了。相比于第一次的时候,这一次的恐惧简直是只增不减,甚至还有种会葬身此处的觉悟。
想想自己愚蠢的想法,乔寒烟就觉得可笑。
傍晚在期待中悄悄的来临,可是,令乔寒烟无法想象的是,这一晚是她此生最为不幸运的一晚!
她就像一个盗贼一样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观摩着天牢的动静,可是在她期待着那里风平浪静的时候,有一个身影在一个她说熟悉的人的陪同下忽然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澜沧洙!身后跟着的,是有些垂头的雁栖!
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这让乔寒烟心里叫苦。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足以记住那个君王是有多么的冷酷与睿智!
澜沧洙脚步如飞,身后的雁栖也同样不甘怠慢,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天牢的门口走去,可是,乔寒烟却分明看到澜沧洙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那宽厚的肩膀,高大的身体极其缓慢的转过身去,面向的地方,却是乔寒烟所在的方向!
这样惊恐的状况让乔寒烟猛然的抽回了伸出去的脑袋,恨不得自己能够瞬间消失在那里,心里也不禁骂道:“该死的!”
她紧贴着围墙靠着,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