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真的忍不住了,很可能是吃了田螺,因为酸或者是辣的关系,从一直就隐隐感觉到胃部不适,到现在就疼得不行。蹲在地上的她,额头上也挂着豆大的虚汗。
杨楚生也急了,走到白雪身边,大声问道:“白雪,你是不是肚子疼?”
白雪点点头,咬着嘴唇,脸色也苍白得怕人。
社员们都走了上来,谁都焦急,因为这白雪的脸色,白中带青,太吓人了。
“快点到公社卫生院吧。”桂香嫂蹲在白雪跟前,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大声说。
“不能到公社,到县城!”杨楚生一时也慌,也不管身上有没钱,说完了,突然见他“砰砰砰”往村里跑。
这搞什么?孟跃进也不知道他要干啥,同样也撒开大步,跟在他后面。
重生的杨楚生,还是有些医学常识的,感觉白雪可能会胃穿孔。这年代的公社卫生院,根本就只能治疗感冒这些小病。等着到公社卫生院没办法,再到县城医院,这种事他不会作。
也亏得他前生在市机械厂干过一线工人,对于开拖拉机他还是会的。这哥们冲到大队的一辆手扶拖拉机那边,顺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着座位下面那个工具箱的锁头就砸。
“我来!”孟跃进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大声一说,抢过杨楚生手里的手扶拖拉机启动杆,往车头前面的那个孔一插,咬着牙,快速地转动起动杆。
“哒哒哒……”现场的人,都还在手忙脚乱。大队的赤脚医生也急匆匆赶来,想将白雪弄到公社卫生院的时候,杨楚生却开着拖拉机冲了过来。
“快点,到县医院!”杨楚生跳下拖拉机就喊,双手一抱,将白雪抱了起来。
“别怕,到县城就没事!”杨楚生将白雪往拖拉机后面上放,大声说。
白雪擦了一下汗,点点头,几个知青都一起上。
急啊!杨楚生的拖拉机,一路就是加足油门,就是往县医院里面冲的时候,也速度不减。
这年代的医院,还是相当地,而且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杨楚生抱着白雪冲进急诊室,并不用先交钱再有医生检查。
“医生,她怎么样?”杨楚生焦急地朝着检查完,走出来的医生问。
“很可能是胃穿孔,但还不能肯定,先做个钡餐透视吧。”医生说完了,就准备开检查单。
杨楚生一急,又说:“为什么不做胃镜检查?”
医生抬起头,看着这小伙子问道:“胃镜是什么?”然后这医生还笑。
“哦哦!”杨楚生也明白,刚才他是太急了,说得太超前了。这年代的县级医院的医生,那知道胃镜是什么。
急啊!杨楚生站在急诊室的走廊,来回走。要是胃穿孔那就大麻烦,需要动手术,还不知道这县医院的医生,技术怎样。
还好,杨楚生大大舒了一口气,透视的检查结果,不是胃穿孔,而是严重溃疡。
“医生,要不要住院?”杨楚生又走到医生身边问。
医生取下听诊器,小声说:“最好是住院,不然是有穿孔的危险。”
“那住院要多少钱?”杨楚生问得更加小声。
医生想了一下,才说:“住一周吧,两百块差不多。”
“行,那住院吧。”杨楚生又说。
“你是她什么人?”医生抬起头又问。
“未婚夫,我们是知青,总不能她的家里人来吧?”杨楚生明白医生的意思,就撒一下慌吧。
两百块钱,在这年代可不是小数目,一般的工人,每月的工资也就二十多块。就是在城市的家庭,那些夫妻都在单位的双职工的家庭,还要养一群孩子,要存下两百块也难。反正吧,杨楚生觉得他们家里没有。
“你们有没有钱?”杨楚生走到三位同样还在焦急的知青旁边就问。
孟跃进手往裤袋里掏,哗啦啦将几十个硬币,还有好几张一毛钱的纸币往杨楚生手里放,挺不好意思地说:“我就这么多了。”
刘雪贞也一样,一点毫不犹豫,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
王升的手是伸进裤袋,但却没那样坚决出来。心里还在想,杨楚生这样干,将来那人情,不都是落在他一个人身上,白雪也肯定会对他心存感激。
“你有没有呀?”孟跃进着急地喊,他就对这王升不爽,到现在还在扭扭捏捏的。
王升能不拿嘛,刚才在裤袋里是在摸硬币,那些纸币他想拿出来才怪。要拿,他也想在白雪的面前拿,然后将二三十个硬币也往杨楚生手里放。
五个人凑一块,也就不到三十块钱。杨楚生一下也晕。这时候大队那个开拖拉机的家伙,也踩着自行车赶来了,是来开回拖拉机的。
“你有钱没有?有就借我点。”杨楚生还朝着这哥们问。
这哥们也只能笑着摇摇头,他身上也就一个五分钱的硬币,拿出有什么用。
怎么办?总不能住院后偷偷跑吧?杨楚生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发呆。
“我们还是轮流吧,先回去的,可以坐拖拉机。”王升突然说。
“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守着。”杨楚生看着三个知青说。
“那我也留下来!”刘雪贞也说。
杨楚生摇摇头:“不行,不能大家都在一起,大概要住院一周,还是轮流吧。”
很快的,白雪被转移到内科病房,这美女看着杨楚生,小声说:“我还是出院吧!”
完全就是一个钱字,白雪也知道,这住院就得用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