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身着湖绿色绣白梅镶领月白褙子与鸦青色绣月白色梅花长裙的少女笼罩在一片光影之中,长长的睫毛低低垂着,掩藏了一双兜着金色阳光的眼睛。只耳边的一线猫眼石耳坠,映着她颊边的肌肤格外细腻而白皙。
临川倒是不料端和会在这里,他迅速的扫了一眼立在身旁的段轻容,轻咳了一声:“四妹妹。”
端和这会儿心底已然平复如初,她微微翘起唇角:“大哥哥。”
既然已然碰到了,也没有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道理,临川与段轻容低声道:“这是我家妹妹,行四。”与段轻容说完了,又避重就轻的与端和道:“这位是今科状元段公子,今日首次来府上,我与他一同见过祖母,正准备离开。”
段轻容已然回神,唇边染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拱手行礼,甚是庄重:“四姑娘。”
端和微微低头:“段公子。”说完了,也不再看他,直直的盯着临川,笑着说道:“既然大哥哥有事要忙,我便不耽搁了,先进去见祖母。”
“去吧。”临川挥手,与段轻容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段轻容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道深浓浅翠的身影,如一汪湖水,敛了洒下的日光,令人目眩。
进了次间,秦妈妈正领着几个小丫头收拾茶杯,宁老太太端坐在上首的炕上,见着端和笑眯眯的冲她招手:“端丫头什么时候过来的?”
端和在一旁坐下,支着小脑袋回到:“方才就来了,正巧遇到了大哥哥与客人一道离开,说了几句话。”
这一前一后的,要说是遇不上,倒也不可能。宁老太太凝视着端和明丽的侧颜,想到之前那个芝兰玉树般的青年,心头一动。
与临川一道出了松柏堂,段轻容就有些魂不守舍,临川看的真切,轻咳了一声,问道:“轻容老弟可是哪里不舒服?”
段轻容猛然回神,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我看你神不守舍,还当你是哪里不适。”临川含笑:“既是无事,那我也便放心了。”
“许是府上的景色太过秀美,十步一景,我这一双眼睛看不过来了。”段轻容道。
“若是喜欢,以后便常来。时间还早,不若到我的书房,温酒一壶,畅怀叙饮如何?”临川道。
“一切皆由宁兄做主。”段轻容敛眉,藏起眼底的波动,一副客随主便的样子。
端和从松柏堂逗留到晚膳时分,前几日庄子里送来的一篓新鲜的鲫鱼,宁老太太惦记着端和喜欢,特意让小厨房里拿了火腿扇贝炖了奶白的鲫鱼汤给她喝。端和一时没忍住多喝了半碗,等到从松柏堂出来的时候已然是天地长暗的时刻了。
青梅拎着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脚边的一方天地变得影影绰绰。入了夜空气里有了寒凉的滋味,端和想着白日里见过的那张脸,与记忆里的人重合,心头一阵阵的钝痛。
“青梅啊。”端和慢慢的走着,抬头看着天边的星子,一闪一闪,妆点了整个夜幕。
“姑娘,怎么了?”
“姑娘我呢,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的回答。”端和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青梅道:“你呢,认识一个人,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再也见不到他了。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另外有一个人,和那个你再也见不到的人长得很像,你会不会把那个人当做你见不到的那个人?”
“不会!”几乎想都没想,青梅就给出了答案。
端和惊讶:“为什么?”
“因为就算是长得再像,也不是那个人。”青梅认真道:“只是长得像而已。”
只是长得像而已!端和一愣,是啊,除了一张皮囊有几分相像,何曾还有半分相似的地方。而且,即便是再像,也不是那个人。
似乎一刹那间,一直梗在端和胸口的郁气迅速消散,四肢百骸都觉得舒畅。她伸手摸了摸青梅软滑的小脸,迎着她不明所以的眼神,笑眯眯道:“哎呀,我的青梅,真是个妙人儿呢!”
青梅四平八稳道:“都是姑娘调·教的好!”
端和······
甚是悠闲的过了几天,端和被一道消息炸的体无完肤,窝在宁老太太的松柏堂,抖着小胳膊,拎着一张薄薄的信笺,不可置信:“浅姐姐竟然订婚了!”
孟浅已经及笄,这婚事早晚都要提上日程,虽然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么快,也太神速了吧。而且从现在到孟浅及笄,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月而已。永安公主这下手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相较于端和的吃惊,宁老太太却是十分的淡定,到了年龄定亲,便如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端和一咕噜爬起来,蹭到宁老太太身边,扬着信笺问宁老太太:“祖母,与浅姐姐家定亲的威北将军府,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永安公主选择了威北将军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宁老太太转了转手上的碧玺珠串,与端和道:“这威北将军府算是京中新贵,根基不深,但是却简在帝心,甚是得皇上的赏识。威北将军夫人窦氏也是武将的女儿,与威北将军感情甚笃,膝下四个儿子,皆是窦氏所出。长子早已经娶妇,妻子文氏是文老将军的嫡孙女,也算是家世相当。次子就是公主选定的女婿,名叫卫易,听闻是个极其爽朗大气的人物,家学渊源,如今领着羽林卫,天子近臣。再底下的三子四子,是一对双胞胎,听闻今年才十二,以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