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陵摇摇头:“一码归一码,你们也不容易。”
老板道:“不容易,也不差这一点。”
这会,朱睿蓉和吉朝凤的两份砂锅已经好了,这大冷的天,吃上一份热气腾腾的砂锅,也是很惬意的,二人看到许子陵正在开五粮液,眼睛又是一亮。
许子陵和老板坐在相邻的条桌上,许子陵朝她们扬了扬酒瓶子:“你们也来点?”
还真是五粮液,随便吃个砂锅,都得整一瓶五粮液,这成本也忒高了点儿。
小朱不甘示弱:“来点就来点。”
小吉腼腆一笑:“我的酒量只有小朱的一半,我也来点。”
许子陵呵呵笑道:“不错嘛,以后还有酒友了,来来来,过来坐。”说着,许子陵起身坐到了老板那一面。
小朱小吉欢快地坐在了对面,老板娘过来一看,将许子陵的肥肠砂锅米线放在他的面前,就往后厨走。
许子陵马上道:“嫂子,过来整点儿。”
老板娘憨憨一笑:“你们先喝,我给弄点油炸花生米,再来一个酸辣白菜。”
小朱担负起倒酒的任务,给五个酒杯各倒了大约一两,然后将剩下的给许子陵和老板平分了。
老板端起杯子放在鼻端嗅了嗅道:“好酒啊!好贵啊,这一瓶得上千了吧,我这一杯就是三四百。”
两个女孩子被老板的憨厚样子逗笑了。
许子陵摇摇头:“就是三四万,也是让人喝的,不是吗?”
“呵呵,喝点。”老板笑呵呵道。
说着,四个人碰了一下,都下去了点儿。
老板啧啧有声:“不错,是真酒。”
许子陵夹着一块肥肠扔进嘴里道:“老哥,给我说说你厂里的情况。”
老板抻长脖子,看了看马路对面的厂区,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落寞和沧桑,“有什么好说的,好好的一个工厂,也经不起一帮领导折腾。”
老板呷了一口酒:“我十七岁进场,但是还是从技校进的,你不知道那时的虹彩集团有多红火,在龙阳市,甚至在蜀宁市,那都是这个。”老板竖起大拇指,自豪的不得了。
小朱小吉也是本地人,对虹彩集团的辉煌历史多少知道一点,她们微微点头,显然很认同老板的话。
老板意犹未尽,摇头感叹道:“你是不知道,在九十年代,大家都在挤公车的时候,虹彩的工人出门就是打车,整个龙阳的姑娘找丈夫,都要挑一个虹彩的小伙子……”
“俱往矣!”老板摆摆手,说不出的苦涩。
许子陵拍拍老板的肩头,“老哥,你好像不是干技术工作的?”
“我以前是搞党群工作的,因为没啥技术,也就是能写两篇文章,结果成了第一批下岗的人。”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老板摇摇头:“我已经没有什么理想了。”
这会,老板娘端着花生米和一盘酸辣白菜坐在一旁,小吉赶紧将属于她的那杯酒递过去,老板娘喝了一大口道:“虹彩的老总是一代不如一代,几十年积累起来的财富被这帮王八蛋几年败光了。”
“现在厂里是个什么情况?”许子陵随口问道。
老板道:“只有十分之一的工人有活干,工资也就是基本糊口,所以我说我这小门面也该关门了。”
“我听说这是国企啊,国家不管?”
“有效益国家就会管,没了效益,国家不会背负这样沉重的包袱的。”
许子陵点点头:“虹彩集团曾经辉煌过,肯定也带动了地方经济的发展,这头庞然大物一旦倒下,龙阳市可能都会乱。”
老板呷了一口酒,捻起一口花生米抛入口中道:“已经有些乱了,现在下岗的妇女,稍有姿色的,就走上了卖肉的道路,而年老色衰的,则是干起来打扫卫生,至于男人,不是保安,就是混混。”
几个人说着聊着,不知不觉,两瓶酒就分光了,结果,小吉和老板娘各喝了大概二两,小朱有四两,剩下的许子陵和老板均分了。
分手的时候,老板有些多了,趴在桌上,老板娘忙着收拾东西,等她从厨房回来,发现老公的胳膊底下压着两张老人头。
看着车消失的方向,老板娘眼眶一红,摇头笑了笑,在内心否定了许子陵双飞的想法,她凭着自己的直觉,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下午两点,陈刚拿着奠基仪式的议程安排给县委书记马文才过目,马文才看着红色a4纸上排着的议程,倒数第二项是自己同冯雨欣签字,他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个难道露脸的机会,县台和市台都会大肆报道。
不过,他马上觉得有些不妥:“小陈,我是主抓党委和班子建设的,这个签字的应该是张县长吧!”
陈刚笑了笑:“您是书记,代表着党,党是最高领导嘛!”
马文才笑着点了点陈刚:“你小子也学会油腔滑调了,不过,你说张武昌会不会有意见。”
“哼,有意见可以保留嘛!”
马文才呵呵笑了笑:“小陈,组织相关人等召开一个碰头会,我、你、几个县长,还有招商办的人,咱们一起把议程过一下,刚刚开春,就有这么大的投资落户我县,这是一个好现象,我们要借住这个契机,打一场招商引资的翻身仗。”
陈刚被马文才说的也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