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皇阿玛是如何寻到的?”永璜随口问道。
乾隆听到永璜自然的转了话题,心里为他的体贴一叹,笑道:“三年前,朕看你们都在林间徘徊,这里无人问津,就耐不住好奇进来看了看,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往后,朕每次狩猎,都会来这里坐坐。”
永璜看乾隆一脸怀念,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就识趣的闭了嘴,陪着乾隆一起静坐着。
乾隆所想,也不过是唯一尔耳,孝贤身为女子,不能与他策马奔驰、随行狩猎,而永琮也早早夭折了,到底没能与他共看这里的美景。一年前,他根本想不到,最后是永璜这孩子,与他并肩而坐。命运,真是奇妙。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片刻后,永璜轻掩的咳声打断了宁静,乾隆愣了下,就回过神,急忙让远处的侍卫递上水袋。先是小心的拍着永璜的后背,又用一手拔出木塞,将水袋送到永璜嘴边。
永璜小小的喝了两口,就摇摇头让乾隆收回手。看着永璜涨得通红的脸和带着水意的眼睛,乾隆一叹,这孩子,怕是为了不打扰他,忍了很久了吧。
“怎么样了?”乾隆伸手抚上永璜的额头,滚烫的,不经担忧起来。
永璜浑身一僵,又很快放松下来,身体微微后仰躲过乾隆的手,“儿臣没事,只是咳得难受,过会儿就好了。”
乾隆放下手,也没有再强求,他知道永璜并不喜欢被人触碰,甚至有些反感,因此也总是顺着。不过,永璜额上的温度还是让人有些担忧。
感觉身体被阳光照得暖和起来,乾隆顺手拿起手中的水袋喝了一口,也没有在意这口子刚刚被永璜的唇碰过。
永璜一愣,随后就恢复了常色,不过是同喝一袋子水罢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很难想象,乾隆会不在意呢。没什么原因,只是一个主观印象,永璜就觉得乾隆不像是会喝别人喝过的水的那种人,因此略略惊讶了一下,随后就把这种感觉抛诸脑后,也没有在意。
两人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下,乾隆看永璜的脸色没有之前那般过分的红润,不经放下心,又嘱咐道:“若是有不舒服的,早早就跟朕说了。”永璜知道这是乾隆的关切之语,便点点头应下。
在林中时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地儿空旷了,永璜就明显感觉到风大了起来,吹过湖面还会泛起一阵阵波澜涟漪,耳边还能听到瑟瑟作响的声音,乾隆也察觉到了,虽然已经入春,但天气还是偏冷,怕永璜又发热,因此便下令回营。
同样是乾隆和永璜走在前面,而侍卫们收起了水袋就远远的跟着。原本在永璜脚边的帕子,这时被风吹着,平平整整的落在了湖面上,一点点被湖水浸透s-hi润,随着水波飘荡。
几人走进树林,登时感觉到一丝凉意,永璜小幅度的拢了拢领口,继续走在乾隆身后。
看着人出来了,守在原地的胡御医忙走上前去,而侍卫则将缚在树上的缰绳解开,把马匹拉到乾隆身边,其他侍卫依次动作。
“永璜怎么样了?”乾隆看着胡御医替永璜把脉,忙问道。
胡御医摇摇头,“大阿哥已经没事了,待回府去休息几天就好,这手臂近日只要不提重物,也就没什么大碍。”复诊完了,一行人就骑上马上路了,这里距离营地较远,而乾隆和永璜也都不急着回去,因此只是慢慢的向前行。
永璜的手臂还有些微痛,自是不能狩猎,而乾隆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猎物,竟是连以往狩猎的半数都不到,叹息一声,也不想再继续下去。
永璜听闻乾隆叹息,抿了抿唇,“是儿臣的不是,扰了皇阿玛的兴致。”
乾隆见身后的永璜微微低着头,也不知道胡想些什么,忙道:“若不是永璜在,朕可不单是没有兴致了,永璜所为足以将功抵过了,朕定有赏。”
“皇阿玛洪福齐天,若没有儿臣,也可无恙。”永璜笑笑,倒没有推辞。
之后的一路,便是沉默。乾隆和永璜都是没有说话,只是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皇阿玛!”静谧无声,忽然听到一声呼唤,乾隆听出那并不是永璜的声音,疑惑的侧过头,就见永琪带着三个人走近,除了福家兄弟,还多了一个乾隆并不认得的人。
永琪走近后便跳下马,带着三人给乾隆行礼:“儿臣(臣)给皇阿玛(皇上)请安,皇阿玛(皇上)吉祥。”
乾隆应了一声,就见四个人站起身。
永琪伸手拍拍膝上的尘土,眼角看见乾隆的视线看向富察.皓祯,便率先介绍道:“这是硕亲王的长子富察.皓祯,皇阿玛还曾夸奖他文武双全呢!”
乾隆一愣,文武双全?他说过吗?看着长着路人甲脸的富察.皓祯,乾隆怎么都无法在记忆里找出这个人,便皱着眉头恩恩了两声,以示他记得……
永琪没有发现乾隆的眼神里带着迷糊,反倒是为了富察.皓祯高兴起来,兴高采烈的说起了刚才与富察.皓祯相识的过程,和皓祯捉白狐放白狐的事情,口口声声说他心地善良又文采斐然。
捉白狐放白狐?乾隆看看永璜白皙的侧脸,莫名的想到了前段日子上街时,那纯白的狐裘披在永璜肩上的模样,更衬得人面如冠玉、英气俊朗。
而今天的狩猎,他所见到的最稀罕的,恐怕就是那条蛇了……
这么一想,乾隆就有点脸色不善的看着富察.皓祯,后者一脸难以掩饰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