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沙沙眼睁睁看着罗翼在自己面前死去,又是用那么凄惨的方式,简直就是在逼迫自己永世不忘,她一阵反胃,连滚带爬,冲出病房。
无力的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她大口呼吸,手足冰冷,胃中阵阵痉挛,那名医生走了出来,蹲下身子关切道:“小姐,你没事吧?”
沙沙摆摆手,勉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门外,忽然看见严振华焦急的站在候诊大厅里,左顾右盼,看见她摇摇晃晃的出来,连忙上前扶住她。
沙沙渐渐瘫软下去,“振华!他死了!他死了!罗翼死了!他在我面前死的,在控诉我!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
严振华一把抱起她,大步出门,把她抱上汽车,在她耳边说道:“你这个恶魔,已经害死一个人了,以后如果你不听话,会害死更多人的!”
爱的终结
以后的三四天里,沙沙一直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又醒,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与罗翼初次见面,他羞怯的样子;一会儿是丁恺宇神情诡异,悄悄地拿出一张照片,冲她笑个不停;忽然又是叶至清心急如焚的脸,苦苦哀求她帮自己脱狱,有时候眼前又出现刚去红枫街的情形,满是污水、淆杂的声音、女人高声喝骂儿子的声音、男人猥琐的谈话声,混在一起,充斥着她的耳膜。更多的还是罗翼临死时那种定定的眼神,流了整整半床的鲜血,还有对她缓缓伸出的手……
沙沙神志不清,满口的胡话,发着低烧,虽然没有真正的苏醒过,但是辗转反侧,不断地呻吟,痛苦不堪。
幸亏严振华整夜整夜的陪在她身边,坐在床沿,衣不解带,只是注视着她,为她喂水、将湿毛巾敷在她额头上,沙沙偶尔的清醒,看见严振华眼中布满了血丝,歉疚地说道:“辛苦你了……”话未说完,她又有些昏迷,软软的倒在他怀里,严振华抱紧了她,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睡吧!睡吧!我不离开,我不累,只要能照顾你,都是极大的幸福了。”
到了第五天,沙沙睁开眼睛,可能是睡了太多的缘故,头反而痛的要裂开似的,她一转头,严振华坐在床沿,歪在她枕头边,沉沉睡去。沙沙见他一脸憔悴,忽然有几分怜惜,想自己悄悄起床不吵醒他,谁知刚一动身,严振华顿时惊醒,“沙沙,你要喝水吗?”
沙沙坐了起来,摇摇头,“我要起床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你好好睡一觉吧!这几天累坏你了。”严振华握住她的手,“你怎么跟我那么客气?要知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你要出门吗?去公司?”
沙沙摇头,“不去了,主管老头估计已经叫人帮我整理东西扫地出门了,我想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去医院看看罗翼的后事怎么处理。”想到罗翼,她更是黯然,“罗翼的身后事也不知如何处理,罗锋毕竟还是个小孩子。我想去拜祭他,毕竟……毕竟是因为我才闹成这样的。”
严振华站了起来,“你好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帮你煮些东西吃,很快的,你先梳洗一下吧!”
沙沙点点头,带上换洗衣物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精神稍微好了一点,她用一件大浴袍将自己裹了起来,任由湿嗒嗒的头发披散着,走到露台吹风,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夕阳十分艳丽,红得耀眼,有种残阳如血的凄厉,这又让沙沙想到罗翼血流满身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蝉,不想再在露台呆下去,走进客厅严振华已经做好了云吞面,“沙沙,你来吃吧!我真得好累,我去洗个澡,一会儿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你睡了那么久,要稍微活动一下的。”
沙沙不置可否,自顾自坐下吃面,听见浴室里哗哗的冲水声,忽然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到厨房那杯饮料时,忽然被垃圾桶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她拾起一看,原来是一张明信片,是寄自加拿大渥太华,是叶至清寄来的,明信片的风格是叶至清一向喜欢的简约派,上面有加拿大的枫叶标记,叶至清的字迹非常清秀:“tdyrilver!yynd.”
沙沙忍住要落泪的冲动,悄悄把明信片塞在自己浴袍内,将垃圾袋扎紧,想了想,又将垃圾袋松开,回到卧室,将明信片放进皮包,放入之前,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好不容易才找到前几天看护罗翼的女护士,几天不来,罗翼兄弟早已不知所终,罗翼的尸体究竟怎么处理她也无从得知,找到那名女护士,这让她多少有了点可以找到罗锋下落的希望。
那名女护士似乎对上次罗翼疯狂的举动还心有余悸,“真是吓死人了,原来你问他呀!小姐,你可真是厉害,一出马就把那个疯子震住了。哦,你问他们后来怎么啦?后来那个疯子的父母来了,好像听说前天就下葬了,葬在那个什么静谧园。”
沙沙又马不停蹄的赶到静谧园,找了好久,才查到罗翼所葬之处,幸亏自己多睡了几天,要是和罗翼的父母见面,还不知道要有多尴尬,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不好啊!玩火却烧死了别人。
“你叹什么气?”严振华搂住她肩膀,“他是自杀的,和你什么关系?”
沙沙不语,站在罗翼的墓碑前,她脑中所想的都是罗翼生前孩子气的笑容,喜欢哭哭啼啼向她撒娇,不喜欢叫她名字,总是叫她“姐姐”。
照片上的罗翼笑得非常灿烂,也不知道这是他几岁时照的照片,阳光灿烂。
沙沙献上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