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出一片冰清弯月,颜色清澄,毫无瑕疵。飞甍凤翼上,雕栏砌栋上,台阶石道上,在被雨水淋湿之后镀上一层清辉,水月相融,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月色。
一白衣少年倚靠着栏杆坐在高楼之上,望着对面的院子出神。
“收好了。”随着声音突起,一个小盒子朝着白衣少年飞去,少年也没有回头,一伸手就将盒子接住,看也没看就丢入了袖中。
“这东西本是你用来保命的东西,不到关键时刻是万万不能拿出来的,你下次若再这样鲁莽使出来,就没有必要再备一个了。”
白衣少年朝后面一靠,仰着头看天,仍旧没有说话。
“见到你使用这暗器的人都死了吗?”
白衣少年突然回头一笑,“那屋子里有一个呢,你要去杀了她吗?”
莫允这才明白过来,“苏子彦那帮人是被你所杀。”然后他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难怪慕容家的丫头最近总是做噩梦,应该是全都看到了。”
做噩梦?白衣少年嘴角轻扬,看来真的是吓着了。但是她若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见到这些是必不可免的。
“最近你就别出门了。”莫允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不然会被小武揍的。”
白衣少年笑容加深,似乎看到那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挥着拳头要和自己单挑的样子,虽然每次倒下的都是对方,但是那家伙却乐此不疲。想到这里,他端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
“你让人小河去查赵子欲,是有什么发现吗?”莫允知道这话题是没办法再聊下去了,又问。
“他与那帮杀手有关。”
莫允眉头微皱,他知道那个看似只问风花雪月的花花公子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敢暗中培养杀手,而且竟然敢对简安王府出手。
他始终记得那惨烈的一战,突然冒出的杀手,各个武艺高强,若不是慕容家的几个兄弟和他们死命相抗,最后的结果不堪设想。只是他想不明白,赵子欲为什么会有这般胆量突然发难?这件事若是成功,对他们来说虽然有好处,但是太冒险了。
他能够那么深地将自己隐藏下去,为什么会等不及先动手?
“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莫允有些忧心地说,眼前的局势,是越来越复杂了。
“总会一一收拾干净的。”少年桃花眼微眯,似乎有些醉了。
此时对面的院子里突然传出尖叫声,几个房间的灯同一时间都亮了起来。穿着单衣的几个少年齐刷刷地从房间里冲出来,直闯入那个黑漆漆的房间。
“怎么了,七妹,你没事吧?”慕容武首先冲了进来,看到床上之人缩在角落里,赶忙问道。
林落见着直闯进来的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梦。
只是梦中的恐惧却挥之不去。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当日的情景。有时候会梦到被压在井底的雷霆突然跃出来要取她性命,有时候梦到李泉从泥潭中挣脱出来要杀了她,有时候又梦到尸横遍野,不管自己怎么逃跑,都无法逃出……
“没事,做噩梦了。”林落有些愧疚地说道,这样的情景已经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明天我们一起去烧烧香吧。”慕容夫人也过来了,她坐到床沿将林落搂了过来,“今□□陪你。”
林落像是找到依靠一样,紧紧地抓住了慕容夫人的衣角。
第二日一早,慕容伊就准备好了马车送她们去寺庙,慕容佴和慕容武陪同。到了清云寺,林落随着慕容夫人来到大殿。看着那庄严肃穆的佛像,她心里暗自祈祷:“佛祖在上,请大发慈悲,让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她原本想在这个地方寻得一片安宁,却没想到遇到了比之前要糟糕百倍的事情。人心再险恶,也不用见到争斗和流血。这个地方实在太恐怖,她宁愿回到原来的世界。窝在自己的小窝里当一个家里蹲,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
那佛像静静地看着在下面参拜的善男信女,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怜悯。
待到上完香,慕容夫人照常带着几个孩子去听大师讲禅。今日寺庙中来人较多,林落和家人坐在最后一排。因为心中有事,林落根本坐不住,才过了一会,她就找一个理由悄悄起身离开。
这寺庙乃佛门静地,处处都非常幽静,林落心事重重,顺着路随意乱晃。突然,她听到一阵悲凉的笛声传来,像是远在天边,却又像就在身边。林落的情绪被笛声所触动,突然觉得无比悲伤。
循着笛声,林落在南边的亭子里看到了吹笛之人。初看背影之时,林落只觉得形单影只,看着无比孤单。等走到前面,才看清对方的样子。若是说李泽的面容是冷冽俊秀,林牧是清贵fēng_liú,那么这个男子便是极他们俩的特质为一身之人,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又带有一股fēng_liú之韵。林落看呆了,心中的悲伤情绪像是被按到了暂停键,不再蔓延。另一种莫名的情绪喷薄而出,像是心动又像是感动。
男子发现了林落,他停止吹笛,朝林落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你有什么心事吗?”林落突然问道,也许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事的缘故,她觉得自己似乎能够听懂对方笛中的哀怨和孤愤。
“你听得懂笛声?”男子问道。
林落摇摇头,“但是我能感觉到这笛声中的愁绪。”
男子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