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爸爸,说他是个杂种。
他们瞧不起他,班费都是老师垫的,校服费用课本费用都是最后一个交。
他跟他们打了一架,自己打得头破血流,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那后,他的朋友便更少了。
他因此成熟得很快很早。
段文昌自己也偷偷给周海萍打过电话,她基本上不接,或者接了便说自己在忙,不方便讲电话,让他乖一点,有事去找姥爷。
段文昌冷静地问:“妈,家里没钱了,你给姥爷汇点钱吧。”
周海萍找到一个安静处给他解释道:“不会的,妈每个月都给你姥爷汇钱,你姥爷就是节约惯了不舍得花钱。还有啊,你以后要好好学习,总给妈打电话,让别人知道妈有小孩,妈会被单位开除的,知道了吗?没事儿尽量不要打啊,乖宝贝。”
她讲完就马上挂了电话。
姥爷站在门口望着他,老人眼里有些泪花,他弓着腰走过来,将段文昌搂进怀里,说道:“怪姥爷,都怪姥爷。怪姥爷没有教好你妈妈。你也不要怪你妈妈,她也是苦日子过得太多了,说头说尾,都怪姥爷没本事。”
高二的时候,姥爷因高血压心脏病入院,医生告之姥爷需要住院,并且最迟一个月内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周海萍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骂骂咧咧的,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段文昌将电话放远了,不用听到她具体说了什么。
周海萍在电话那头喊他,终于说到:“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在外面流泪流汗也挣不了这么多。而且,文昌,妈妈只能告诉你了,妈妈已经结婚了,怀了宝宝。你以后就不要再给妈打电话了。你去找你爸爸吧,他叫李国锋,他很有钱。你找到他,他会帮你的。”
周海萍透露了李国锋住的小区,具体住哪里她也不知道。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巧的事情,李国锋的女儿把他领进他们家。
段文昌对电话那头道:“我不要别人施舍的,我这辈子,只要靠自己的一双手。我能拿来,就是我的。”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道:“哥,我知道,我明白。放心吧,我会把活儿做得漂漂亮亮的,不会让别人钻了漏洞。你放心,交给我我就一定会办好。”
段文昌将他的电话挂掉,又拨通随风集团某人的电话。
那人轻佻地笑着,问道:“段总助有何贵干啊?”
段文昌道:“好好说话。”
那人似乎被口水呛到,说道:“你才要好好说话吧,在外面八面玲珑,怎么面对我就这么没遮没掩的?”
段文昌沉默。
那人道:“哎哟,怕了你了。”
他们两个就具体的事情又商量了一番,定好了时间细节。
那人笑嘻嘻的说:“跟你做敌人真是太可怕了,什么时候在后面给你来个大的,胆子就要下破了。”
段文昌勾了勾嘴角,不以为意,道:“那你最好不要成为我的敌人。”
段文昌满意地挂了电话,回过头要上车,心下顿时惊了一下。
刘树义正趴在驾驶座上,车窗也是打开的。
她正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段总好样的!
☆、春风拂柳
刘树义伸出爪子跟段文昌招手,笑眯眯的,问道:“eden,你在跟谁讲电话啊讲这么久?”
段文昌衡量了一下他所站位置跟车子的距离,有几米,加上他是背对着车子,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听到具体的事情。
他松了一口气,面色上没有变化,仍旧是那副清衿少话的模样,道:“公司里的事情。”
他没说谎话,而她,只要听到公司里面的事情就会头痛烦扰。
果然,柳树露出嫌弃的表情,抓了抓头发,道:“应该没我什么事吧,那你先送我回家吧。”
段文昌点点头,他打开车门,刘树义从驾驶座上下来,从车头绕到副驾上。
车往三清路驶去,段文昌打破了寂静,他状似不意的说道:“刚才看你有点累,这么快就醒了,是做了噩梦吗?”
刘树义没有看他,脸朝右侧的车窗,双手杵在窗沿上托着下巴。
段文昌的余光里看到她点了点头。
刘树义打了个哈欠,将自己的鞋子脱了,把腿放到座位上,双手环住膝盖,转过脸来看他,道:“是做了个噩梦。”
说这句话时,脸上少有的平静。
段文昌放在转盘上的手指猛地抓紧方向盘,很快就放松下来。
他问道:“做了什么梦?”
刘树义道:“乱七八糟的,具体我也记不清楚了。”
段文昌的电话想起来,他接通了车上的蓝牙,是刘棠的电话。
张凯道:“总助,张总的饭局定在七点钟,您现在在路上吗?”
段文昌嗯了一声。
张凯道:“好的,总助,我已经在饭店了,先做点安排。”
段文昌挂掉电话。
刘树义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钟了。
金芙蓉酒店跟三清路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刘树义道:“eden,你在路边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好啦。”
段文昌在路口的方向调转方向盘,刘树义的身子跟着往走手边倾了一下,擦在段文昌的胳膊上。
段文昌腾出手来扶了她一把,刘树义能感受到他臂膀有力的力量。
他认真看了刘树义一眼,道:“你现在的想法以前还是一样吗?”
刘树义的眉毛蹙起,眼睛鼻子耸成一堆,道:“想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