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一定,他稍稍松了口气。
“我知道爷爷是为了逗我笑才会这么说的。谢谢爷爷!”
他大半辈子都没有用这么甜的语气说过话了,说完自己也跟着一阵恶寒。
谁知荣为盛脸一拉,“谁跟你开玩笑?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么?”
“呃……”
荣为盛背着手站起来,踱到窗边,看着满园的葱绿开始回忆往昔。
“从前,就在我们荣家——不,那时候还叫朱家,还是中土宋国的皇族的时候,北边有个邻国叫齐国。齐国有个皇帝,好男色,有人投其所好,送给他一个绝色无双的少年。皇帝当然是爱不释手,恩宠有加,他们那叫一个双宿双飞如胶似漆啊,结果就闹出事来了。”
荣启元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顺着这话接下去问:“难道……那个少年……有了?!”
这个猜想未免也太离谱了……
荣为盛果然摇了摇头:“不是。”
荣启元吁一口气,自家爷爷还没有老糊涂到这个程度。
谁知荣为盛顿了顿,说:“是皇帝,皇帝有了。”
荣启元:“……”
这个故事荒唐的程度不下天方夜谭。但是他居然开始在脑海中想象那个皇帝的样子。穿着龙袍,挺着大肚子,无比威严地坐在龙椅上,俯瞰众生。
然后另一个荒唐的场面冒了出来。他想到自己,西装笔挺,大肚偏偏地去国会接受质询……
他想去冲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荣为盛回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是史书记载的真事。我就算年纪大了,没事吓唬你们小朋友干什么。我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奇妙得很。你要小心,凡是都有个万一,洗脚记得穿袜子。”
洗脚记得穿袜子?
洗脚记得穿袜子……
荣启元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老爷子说的是什么。
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爷爷……”
但是听荣为盛这口气,似乎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荣启元彻底放下心来。荣为盛了然地点点头,伸手把一只小小的绸布袋子丢到他身边。
“这个,给你。我料想你们是没有的,就给你带点过来。”
荣启元纳闷,乖乖地拎起来。绸布袋里装的是个冷硬的小东西,倒出来一看,却是只圆溜溜的瓷瓶。
“我们家祖上留下了许多古方,这是根据其中之一炮制的药。”说完苦笑:“我们家也许是称霸一方的时候杀孽太重,后世都要出点岔子赎罪。爷爷我当年,咳……”
荣为盛鼓励地眨眨眼,荣启元于是小心地启开了小瓶上的木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飘了出来。里面是浅绿色的膏状体。荣启元猜想是某种膏药。
膏药……
膏药!!!
他猛然抬头,荣为盛笑眯眯地点点头:“哪里疼就抹哪里。等我走了你自己动手吧。”
荣启元彻底溃败。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句子来和荣为盛说话了。红着脸低头把瓷瓶装回绸布袋子里去,“谢谢爷爷……”
荣为盛看着他,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这件事,你还是自己跟小球儿说吧。他记挂了这么些年,也该有个了断了。”
荣启元一愣:“啊?!”
小球儿,不就是他大哥荣启澜么。好好的为什么要和荣启澜说?
他和荣景笙怎么样,和荣启澜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荣启澜——
背后的汗再次像瀑布一样直往下淌。难道荣启澜也和荣景笙一样——对他有那种心思?!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荣启澜为人j-i,ng明果决,办事的决心和毅力决不在他之下,否则也没可能继承荣为盛的事业。如果荣启澜真的对他……
恐怕不等荣景笙下手,他就要先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所以荣启澜有意的,其实是荣景笙?!
荣启元几乎要被这猜想击得晕倒过去了。
他终于明白了荣为盛今天突然造访的原因。荣为盛根本就不想理他们的事。他关心的,是继承家业的长孙会不会在这件事里受伤!
荣启元的口气顿时硬起来:“爷爷,您这是在为难我。”
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他怎么可能亲口去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
何况这是他自己的事。接下去要怎么处理,他自有分寸。他不认为有外人c-h-a手的必要。
荣为盛重新坐到床沿上,语重心长:“我知道,你和李铭哲是多年的交情,现在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我就不说你们什么了。”
荣启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