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请受愚兄一拜!”
说罢,竟十分认真地对宋靳行了个大礼。
燕乃国姓。
宋靳眸子猛地一闪,飞快地偏过了身子避开,然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还你那顿酒钱罢了,无需客气。”
燕璘一愣,而后看着宋靳爽朗大笑道:“上回哥哥说要与你结交为友,你说往后有缘再说,那么今儿可算有缘之日?”
“燕兄千金之躯,我不过一介平民,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如何能谈兄论弟?咱们还是继续相忘江湖得好。”宋靳冲他淡淡一笑,突然又道,“若真觉得过意不去想报答救命之恩……燕兄不若就给在下一些银两做酬谢吧?”
一是没想到宋靳会这么干脆地挑明自己的身份,二是见他居然放着自己这么个活生生的皇亲国戚不巴结,反而俗气地开口要银子,燕璘嘴角一抽,竟是半晌说不出话,然眼底的欣赏之意却更浓了。
“我乃宁王世子,在家中行三,阿靳可唤我三哥。”许久,他才忽然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那模样有点傻气,还有,他会不会太自来熟了一点?
宋靳一时间竟有点无语,片刻才垂眸道:“宋靳不敢。”
燕璘却不高兴了:“什么不敢!你分明是嫌弃我!”
以为他没有看出他眼底的疏远之意吗?他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麻烦,心怀警惕呢!
宋靳并未接他的话,只神色淡淡地指了指自己还在不停流血的下腹道:“方才打斗的时候受了伤,我得回去包扎伤口了,世子自便。”
已是秋收末尾,宋家田里的活儿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想着家中已经好几日未见荤腥,宋靳这才在做完手头上的活儿之后上了山,欲打点野味回去给大家加餐,哪想刚走到山下的林子里就遇上了被人追杀,正命在旦夕的燕璘。
因好歹有过共同喝酒的情谊,又见那些围击之人招招狠辣毫不留情,宋靳便出手救了他一把。
谁料那些杀手人数不多,但身手都相当不错,饶是宋靳身手极好,却也在慌忙之中受了些伤。
可燕璘却挡在他身前不让,面色也沉了下来:“我不喜欢被人拒绝。”
宋靳停下脚步,依然淡淡地看着他,见他眼中竟染上了迫人的杀气,不由剑眉一挑,从容一笑:“我不过是受了些轻伤,世子如今可是重伤在身……若是当真有人欲恩将仇报,在下也不介意犯个上。”
燕璘眯眼,眼中的杀气更甚。
宋靳浅笑,唇边的淡然不减。
“哈哈哈好!好一句‘不介意犯个上’!”突然,燕璘再次仰头大笑,笑里已无半点试探,只剩下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欣赏。
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物,不容拒绝地丢到宋靳怀里,他笑道,“你这朋友哥哥还就是交定了!这是我的信物,要是有事儿就去城里的福来客栈找我,就算我不在也自会有人前去联系我的!”
宋靳接住那物一看,竟是一个成色极好的玉扳指。
嗯……应该能卖不少钱。
见宋靳不回话,只认真地盯着那玉扳指看,燕璘不知怎么的竟一下明白了他的想法,顿时嘴角一抽道:“不许拿去典当!哥哥在这里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都是要老子命的,所以你最好收好它,否则惹上麻烦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宋靳一听就将那扳指丢了回去:“那算了。”
他现在忙着追媳妇儿,没空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燕璘都要气死了,可偏偏他就欣赏宋靳这样直来直去的人,尤其宋靳的脾气又格外对他的胃口……
暴躁了走了几步,燕璘又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丢给他,“拿着拿着都拿着!这总行了吧?!”
这世上还有天理吗?!他堂堂宁王世子居然还得求着人家收下自己的信物!
见他一脸憋屈,宋靳忍不住有些想笑,但伤口实在有些疼,他也不欲再闹他,又见燕璘确实是真心相交,他便不再推拒,只将手中的银子重新递了回去,轻笑了一声道:“我已经娶到媳妇了,燕兄应该还在伤心中?拿回去买酒喝吧,算我请你。至于这个扳指……我收下了,后会有期。”
说完便捂着伤口慢慢地出了林子。
留下燕璘一个人在林子里暴跳如雷:“喂!说好的难兄难弟呢?!这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与此同时,宋家厨房里,阿枣正在烧火做晚饭。
许是近日天气有些潮,阿枣扇了许久的风,灶里的柴火才冒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来。
见火苗终于起来了,阿枣忙用力地挥了挥扇子,可许是太过大力,袖子里竟突然飞出一物掉落在了火堆里。
艳红的火苗瞬间卷上那清艳的翠色。
看清那物的一瞬间,阿枣几乎想都没想就伸手进灶里将它抢了出来。
灼热的火焰也没能阻止她的急切。
顾不得查看自己被灼伤的手,阿枣飞快地拍灭那青竹荷包上跃动的火光,又急急地将它检查了一遍,见它的边角到底是被烧焦了一块,顿时怔怔地跌坐在地上,心头说不出的窒闷酸胀。
就在这时,鼻尖传来一丝焦味。
阿枣猛然回神,却见自己的袖子边火色涌动,竟是方才不小心烧着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火焰终于被扑灭,而她身上也已是一片狼藉,手上更是起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燎泡。
看着手中的青竹荷包发了好半晌的呆,待被手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阿枣这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