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道不敢。
有什么不敢地,据她所知,二人的子女可都在王府里当差,身家性命什么滴,都拿捏在李侧夫的手里,说白了,这俩人就是李侧夫派来监视自己的棋子。
凌悠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罢了,我是个不懂说话的,只要你们各尽本分,好好打理别院,本郡主自不会亏待。”
“奴等一定尽心尽力。”二人赶紧表忠心。
“本郡主平日也无甚特别嗜好,就是爱看看书写写字,偶尔画几幅画,所以别的东西可以不备,但是文房四宝定要足足地备好才是。尤其是——纸!”凌悠然弹了弹手指,慢悠悠说道:“瞧瞧我这手上,昨夜不过写了几个字,就都沾染了墨,难道王府穷得连纸也买不起了吗?”
闻言,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神情甚是奇怪。
凌悠然一看,不对头。玉瑾连忙凑到她耳边:“郡主,从未有人用纸书写作画的。只有那等穷门小户人家才会用那些草纸。毕竟粗糙不堪,包裹东西还勉强,却是不能用作文墨。”
虾米?搞了半天自己弄了个大乌龙?凌悠然有些不淡定了,不是吧,这什么朝代,竟然连书写的纸都没有?还用帛书?
不过,她脸皮厚,连忙笑道:“看我,都热糊涂了。这样,你们赶紧给我准备些丝帛来!”
“这?”刘武娘搓搓手,有些难以启齿,“因着郡主来得突然,上面月银还未发下来……”
不就明摆着要钱嘛!凌悠然冷笑,随即让玉瑾掏了几枚银币给她,“这些可够了?”
“够了,够了!”刘武娘眉开眼笑,有钱好办事,“奴才这就给您送上好的丝帛过来!”
凌悠然淡淡一哂,便宜这老货了。一银可相当一千铜,可买一百斤米粮,如今赏她的可够寻常百姓之家买半年的米粮了!
“玉瑾,研墨。”凌悠然吩咐道,施施然站起来,脑中构思着要画些什么。上辈子只学过泼墨山水,看来也只能画这个了。
“郡主是要画给那位云公子?”玉瑾一边磨墨一边问,他想起郡主身上那枚玉佩。
凌悠然摇头,“不,打算出卖,挣些银子花花。”制冰也不知能否成功,还是不要一棵树吊死的好。上辈子够苦的了,今生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玉瑾抬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郡主从前是最讨厌这些俗务的,唯恐沾染了铜臭。便是书写作画,也兴趣缺缺,最爱的不过是看那些话本,男欢女爱,花前月下之类……
十三郎办事效率很高,丝帛刚送了过来,凌悠然还刚画了个开头,他便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凌悠然立刻丢下笔,兴致勃勃地让他将东西提到自己的寝室,神秘兮兮地关上门,“十三郎,守门外啊,记住别让人靠近!”
屋子里早准备好了,大盆一个,内中置放杯子一只。大盆装满水,杯子里却只浅浅地铺了三分之一。
在一堆药材里翻找出自己要的东西,打开纸包,白色的结晶体俨然在目。怀着忐忑的心情,逐渐将东西倒入大盆的水中……
玉瑾一直好奇地盯着她动作,直到看见杯子里的水渐渐凝结成冰,顿时又惊又喜,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太神奇了……郡主,你怎么做到的?真的是冰!”说着,还想伸手去摸,被凌悠然一把拍开:“别动,这是要吃的!”
卷一平城故事008再遇云郎
十三郎在外听闻,按捺不下好奇心,迫不及待推门而入,当看到杯子里果然结了冰,不由讶异地盯着凌悠然:“药材还能用来制冰?”
凌悠然晃了晃手中的药包,“只有这个有用,余下的不过掩人耳目。”
十三郎拿过来嗅看一番,道:“是消石!想不到这玩意儿还能制冰!你是怎么想到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凌悠然故作高深地晃着食指,转而正色问道:“这硝石可能大量购买?”要知道,刚才那一包才够弄这么点子冰。
十三郎想了想,才回答:“药铺子估计没有多少,毕竟是药用,所需不多。不过有一个地方,却有许多!”
“哪里?”凌悠然急切追问,十三郎抬抬下巴,却学着她方才装高深莫测,“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快说!”凌悠然作势要揪他耳朵,十三郎赶紧投降,“怕了你了!是道观!若是早几年,也许没有你要的东西。可近两年,那些追求长生之道的家伙,开始用这东西制什么五金八石,盛产矿产的凰国便开采出大量的硝石,源源不断地运往其余国家,由此不知赚了多少金银!”
“那这东西要价几何?贵不贵?”没有资本,想做生意,难啊!
十三郎忽而诡秘一笑,“不要钱!”
“啊?还有免费的?”
“偷啊!笨女人!”
凌悠然无语,竟然把偷东西说得跟吃饭喝水般寻常,暗道:难道真的是近墨者黑?啊呸呸,她才不是“墨”呢!
当即,凌悠然用制成的冰弄了大碗酸梅汤,三人分吃了,却勾起了十三郎的馋虫,于是更加坚定了他去道观偷硝石的决心。
由于试验成功,发财有希望,凌悠然心情特好之下,刚才才开个头的画作一挥而就。
随后拉了十三郎当车夫,大家一起出门逛街去。
平城虽说是小城,却也贸易发达,十分繁荣。大街宽阔整齐,两旁店铺林立,摊贩云集,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车流马龙,行人如织,端的十分热闹。
凌悠然掀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