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翡自然也清楚,虽然白天瑞不是他二哥林辨玉的对手,可林辨玉远在昆仑,等到真出事赶过来恐怕早就来不及了。但和玄青的感觉不同,他倒是觉得白天瑞对他的兴趣并非是那种男女之情,更像是一种隐约的试探,试探林如翡是否像他表现出的那般无害。
脑子里过了无数个念头,睡意也渐渐涌了上来,林如翡阖了眼眸,正在昏昏欲睡之际,却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嘎吱声。这声音很轻很小,仿佛只是清风不小心吹动了一下窗户,只是在这寂静的屋中,却显得格外突兀。桌上点着的蜡烛已经熄灭了,屋内一片昏暗,让人看不太清楚,林如翡却倏地睁开了眼睛,警惕的从床上坐起,道:“谁在那儿?”
无人应声。
“谁在那儿?”林如翡又问了一句
还是没有回答,仿佛刚才林如翡听到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罢了,然而虽然他看不见,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屋子里有什么东西,或许在窗边,或许在角落,或许……就躲在他的床下。
林如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挂在一旁的谷雨握住手中,拔出了剑刃,随后摩挲着下了床,想要点燃放在桌上的蜡烛。
屋子里静悄悄的,林如翡小心的观察周围,他磕磕绊绊的走到了桌边,终于摸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火折子。正欲将之拿起点燃,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力。
林如翡一时不察,直接被按倒在了桌子上,袭击他的人力气极大,一只手直接按住了他的嘴将他的呼救声盖住,另一只手则掐住他的颈项,将他死死的钉在了桌子上。
林如翡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想要杀了自己,下一刻便将手中裹挟着剑意的谷雨直接挥出,他感觉到自己好像砍中了什么,剑柄微微凝滞,然而凌冽的剑意却好像石沉大海,竟是直接没了声息……早知道该用盾的,林如翡在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制住林如翡的人发出一声轻笑,缓缓俯下了身,凑到林如翡的耳边,缓缓的开了口。
可是他的声音一出来,林如翡便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那个人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天……君……”轻言慢语,如一阵清风,却刺的林如翡耳膜发疼,最让他愕然的,不是天君二字,而是这人的声音,竟是和入了大靖便消失不见的顾玄都一模一样。
要杀他的人是顾玄都?不,不可能,顾玄都想要动手,早就能动手了,何必等到此时此刻。可若不是顾玄都,这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林如翡的脑子极乱,无数个念头接二连三的闪过,他想要问出问题,可嘴却被那人死死的捂着,以至于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咽声。
那人感受到了林如翡用尽全力的挣扎,又是一声轻笑,仿佛林如翡这无力的模样取悦了他,他低下头,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在自己手下挣扎的林如翡,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林如翡的唇和他的唇之间,只隔着一只手,按理说如此近的距离,林如翡怎么也应该能看清楚对面的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了,可无论他如何努力,视野之中都只有一片黑暗,仿佛这人只是一片虚无,根本无法用肉眼辨识出眼前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掐住他颈项的那只手在缓慢的锁紧,逐渐隔绝了林如翡呼吸的能力,林如翡瞪圆了眼睛,双手想要推拒,可手在半空中挥舞着却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他明明就在身上死死的按着自己,可自己却无法触碰到他,林如翡满目不可思议的想着,这人的身体到底在哪里?难道说他是没有身体的?可是既然没有身体……又怎么会能按住了自己。
因为强烈的窒息感,林如翡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又一声温柔的天君“天君”,那人的声音恍若惊雷般在他的耳边腾地炸开。随着窒息的时间渐渐变长,林如翡的生机也开始黯淡,他的意识逐渐恍惚,黑暗的视野里,开始出现一些凌乱的图案。
他这是要死了吗……可是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有些可笑,林如翡如此想着,不甘的闭上了眼,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的刹那,窗外突然落下一道震耳欲聋的滚雷,明黄色的刺目闪电随后而至,转瞬间劈到了客栈不远处的建筑上,建筑直接被劈的燃起了熊熊烈火,艳色的火光冲天而起,透过窗户投s_h_e 进了林如翡的房间。身上压着他的人突然松了手,新鲜的空气再次涌入了林如翡的肺部,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颈项,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林如翡急忙环视四周,却根本不见刚才对他下手的凶手。
人呢?怎么会没有人?林如翡跄踉几步,走到了窗边,窗户半掩着,望出去也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若不是喉咙还在剧烈的疼痛,恐怕林如翡都会怀疑刚才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个噩梦罢了。
林如翡随手擦去了额头上溢出的冷汗,看向窗外刺目的火光。这场大火来的突然,去的迅速,很快在侍卫的扑救中熄灭了,没有造成其他的损失。
林如翡不敢再睡觉,将屋内的蜡烛重新点燃,就这么在屋子里坐了一夜。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顾玄都却依旧没有出现,林如翡倒是有些担心起了他的状况,顾玄都说的没错,大靖里的这件事,比西凉山上,凶险太多。
第二天,大晴。昨夜燃烧的那个建筑依旧在散发出焦黑的气息,林如翡本来以为那建筑是一栋房子,天亮后出来一看,才发现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