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藤,但是,那树藤的根再深,也不可能承受住两人的重量,那个人他说得一点也不错!
连郑薇都听见了那人的话,她不相信沈俊没听见,可他闭上了眼睛,死死地握着郑薇,的手,身体不断调整着姿势,还妄想着把她拉起来。
郑薇的身子不知道是哪里被扎破了,她只觉得疼得厉害,连脑子也开始一阵阵地发木。
面前的这个人与她咫尺之隔,却又远在天涯。她曾逃避过这个人的心意,也曾刻意地无视过他的赤诚,可是,现在已经是生死关头,她只觉得,平时她小心翼翼权衡了又权衡,思量了又思量的那些利益,那些谋算都是那样的可笑。
“有一件事情我想问你。”
沈俊愕然地睁开眼睛,只见那个姑娘望着她,眼睛里面有一些他看不懂,却又觉得像是懂了的东西,她轻声地几近于呢喃:“我觉得,如果我连死了都得不到一个答案的话,将会死得闭不上眼的。”
她认真地看住他的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俊愣住了:喜欢?他喜欢她吗?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觉得,他看见她便心生欢喜,见不着她,还日夜挂牵,他不喜欢看她蹙眉,便想尽了办法想要帮她,那么,他喜欢她吗?
他喜欢她!
郑薇望着他的眼睛,他从不解,到迷惑,再到恍然大悟,望着她的眼神几乎要烧出一片野火来。
她想,这个答案不需要他说,她已经懂了。
她释然地笑了出来,突然一个使力,将手从沈俊的手里拉了下来!
55.第55章
沈俊只觉手心骤然一空,多年习武的本能让他快如闪电地一抓,在郑薇的手还未彻底抽开之前又将它攥在了手心里!
“放,放了我!”凛冽的山风刮得她透体生寒,她的舌头不知是冷还是怕,连说话都开始说不利索。
沈俊黑眸如蕴着狂肆的黑火,他双眼暴突,牙关紧咬,“呵”地轻喝一声,竟将郑薇已经悬空的身子又提了起来!
郑薇脚下感觉到了一点实地,她眼睛往下瞥了一眼,她两只脚的前半个脚掌险险地立在一处突起的岩壁上面,仿佛只需要风稍微大一点,就能把她吹落下山崖!
郑薇头开始发晕,她不敢再看,将头抬了起来。
不曾想,一抬头就正对着一双幽深的眼眸!
原来,在她刚刚分神的时候,沈俊的身子竟不知何时又向下滑了一段,两人此时近得几乎是鼻息相闻!
但此情此情,两人谁也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郑薇此时也也没有了第二把力气去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她张大嘴开始用力地吸气,失血和剧痛让她开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而沈俊,沈俊他就像不知道自己此时命在旦夕一般,居然……他居然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一只手伸到头上,将束发的布带扯掉,发散的发丝如乌云蔽日一般遮住了其他的风景,令郑薇的眼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人。
这且没完,那条长长的蓝色发带被他用来缠住两只交握着的手,最后,他居然还打了一个漂亮的——死结。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俊抬起头,挑衅一样地冲她扬了扬眉,仿佛是在得意洋洋地告诉她:我——偏——不——放!
“你……”
郑薇才只说了一个字,沈俊的身子突然往上提了一截。
那些像暂时被屏蔽的声音又回到了她的耳朵里:“快拉上来了!再多找些绳子来,把他的左腿也绑上!一二三,用力!”
随着身子一寸一寸往上抬,郑薇的脚也开始悬空,沈俊的手始终拽着她的手,眼睛一刻也不放地盯着她,那种流淌在眼神中的,无声的,炽烈的语言,比什么情话都有力。
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们绑得那样紧的双手被迅速地解开,女人们涌了上来。
“薇薇,你伤到哪了,你说句话啊,薇薇。”郑薇最后听到的,是郑芍撕心裂肺的哭声。
“子英,你伤哪了?要兄弟们背你吗?”
沈俊望着手上那条蓝色的发带,一只手伸了又握,握了再伸,怅然若失。
那人只得又问了一声:“子英,你还能走吗?”
“不用,”沈俊将发带一圈一圈地缠在臂上,抬头释然一笑:“只是擦伤了一些,无妨。”
那人还是扶着他往山下走,不解地问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你这么拼命去救她做什么?若是掉下去的是盈夫人,倒还值得一些。”
为什么?只是看到她遇险,自己竟是什么都没想便扑了下去。纵使他自小在山间长大,武艺高强,这样的险情也无法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他竟把之前所有对她的破例想成了“心软”,他沈俊自小到大,何曾是心软之人?
他竟是未识情滋味,却已情根深种!
也不知道她伤得怎么样。
沈俊想起郑薇身上插着的那数根竹子,心中焦急起来:“走快些吧,统领肯定一会儿赶到要问话的。”
郑薇的情况想得比她的想象要好多了。
得亏了秋天衣裳穿得厚,她又是横着滚下去的,那些竹子大多数只是在她滚下山时斜签着扎进了身体里,并没有插|入内腑当中,它们横七竖八地插满了身体,看着恐怖,其实于她没有性命之忧。
只是受罪的是,古代没有麻药,她身上这十来根竹子全都要在没麻药的情况下被生拔出来!
皇帝就是在郑薇被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