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动静!”
闻言,印墨寒面露喜色,只恨不得能飞过去,他重杨马鞭,跟着众人穿过高矮的灌木树丛,绕过几块山石,只片刻便豁然开朗。下一秒,他的心一霎猛地收紧。
水面上漂着一个人,正是他们奋力寻找的阮酥。只见她脸色苍白,奋力地巴着水上一块浮板,他还来不及惊喜,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一只箭,阮酥躲闪不及,竟被一箭穿肩——
“阮酥——”
印墨寒失声,也不顾湖水深浅,纵身下水。
“印大人,小心——”
有人大喊,只见一只长箭朝他飞来,印墨寒却已经顾不上,眼中只有那具不断下沉的身体。
流箭从身边穿过,他奋力游向阮酥,眼看便要抓住她的衣袖,忽然一个浪打过来,阮酥又被掠到了另一边,他心中大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个心心念念之人总算被他拥入了怀里……
而另一边,祁宣的人也些些拦住了转身欲走的射箭之人,与他缠斗起来,眼看那人就要束手就擒,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涌出一些黑巾拂面之人。高手过招,都是转瞬之间,只是片刻便为自己的同伴解了围,然而射箭之人还没来得及放松,却在喘息离开时,猛觉胸口大疼,竟是被领头的黑衣人狠狠一掌。
“主子,属下……”
“要你多事!”
领头人往水中看了一眼,阮酥半死不活地被印墨寒抱在怀里,浮浮沉沉,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注意到他的视线,纵是受罚,射箭之人似乎还不死心,“主子,那边——”
“走!”
见对方有撤离之意,祁宣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杀人越货的贼人,若是一味纠缠,自己也不一定能安然抽身。如此,便也不再恋战,连忙去营救水中的印墨寒阮酥二人,费了好大劲,总算把两人拖上了岸。
而祁宣收到信号后也赶了过来,见到阮酥一动不动地躺在印墨寒怀里,肩上鲜血潺潺,也是震惊。
“阮女史伤势严重,不宜劳顿,不如先去无为寺暂歇。”
印墨寒脸色发白,他紧紧地抱着阮酥,仿似失而复得的宝贝,幽沉的眸子中竟透出一丝狰狞来,阮酥如今的状况不容他多想,他朝祁宣点头。
“一切由六皇子安排。”
无为寺客房,印墨寒握着阮酥的手,双目赤红,仿若被血染了一般。看着眼前女子了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印墨寒只觉得心中好似缺了一块,这种感觉竟有些熟悉,仿佛从前就经历过一次一般……
印墨寒深深闭眼,重重握了握被下阮酥有些发凉的手。
“酥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床上的人儿似乎听到他的呢喃,微微蹙眉,印墨寒一个惊喜,探身上前,阮酥却还是一动不动,只听到身后有人叩门,他这才收回视线。
谁能想到,今日竟是颐德太后带着女眷微服到无为寺听佛,阮酥受伤一事,到底惊动了太后,虽然因阮絮的事,太后对阮府没有好感,然而到底是臣下之女,她当即便派了随行的梁太医来为阮酥看伤。
梁太医匆匆赶来,看到阮酥这般样子,一时有些无措。这伤在肩上,定要宽衣解带,虽然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可对方是丞相嫡女,却有些……
“情况紧急,还请梁太医不要拘泥于形势。”
“这……话虽如此,不过……”
梁太医额上冒汗,还是犹豫,把随行的药女往前一送。
“印大人有所不知,老夫擅长妇科千金,这刀伤之事虽也涉及,但却有晕血症。既然印大人与阮大小姐已经定亲,不如老夫在帘后,其余的便由小徒与大人按照老夫吩咐的做。”
印墨寒眉头一皱,见他不似说谎,只好如此。
帘帐重新拉下,印墨寒把阮酥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前,药女麻利地割开她的衣裳,露出了修长的脖颈与美妙的锁骨,印墨寒微微有些不自然,正要移开视线,然而当看到那个可怖的伤口时,抱着阮酥的手不由收紧。
药女小心翼翼地帮阮酥清理完伤口,“印大人,一会我便要把阮大小姐身上的箭拔出,还请你稳住她的身体,让她不要乱动。”
莹白的肩头已被鲜血染红,印墨寒倒抽了一口气,目中竟有些湿润。
“有劳。”
药女手一寸寸往下,握住箭端猛地用力——
皮肉连心,似被这痛感刺激,阮酥犹如一只受惊的水鸟,猛地弓起身子,睁开了双眸。甫一看到眼前那张脸,瞬间失控——
“印墨寒,为了她……你竟生剐我……我好恨……好恨……”
见她目光骇然,似透着对死生的怨憎,药女骇然之下一下错开了动作,穿肩之箭霎时断成两截。
见印墨看脸色一瞬凝固,仿若要吃人一般,药女吓得手足无措。
“大,大人……”
梁太医听到不好也分外着急。
“蠢货,还不快去准备药物。”打发走药女,梁太医忙道。
“印大人,事不宜迟,如今你唯有握住箭头从一侧取出——”
印墨寒心乱如麻,在荒郊的无为寺能遇上梁太医已是万幸,如今这般也不好发作;就算换人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总归只能如此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箭头的霎那却又忍不住看了阮酥一眼。
哪知怀中的女子虽是虚弱,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目光中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也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