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自然明白自己并非提出的第一人!
“殿下能这样想,阮酥由衷为良媛高兴,可是大业未成,如今放虎归山,殿下不能不防。”大概是因为目睹了前世祁念的失败,所以阮酥的语气分外悲凉。
“你觉得孤注定会失败?”
祁念冷笑。“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这般咱们还是分道扬镳为好,免得将来孤兵败城下连累女史。”
阮酥心内大震,她还要对付祁澈和印墨寒,祁念可是最好的助力,若是他与自己决断,那阮酥便会再次陷入被动;不过祁念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是不是冥冥中也注定了他会重蹈前世覆辙?
阮酥深吸了一口气。
“阮酥至始至终都希望殿下是最终坐拥江山的那一人,从前没变,现在也没有变。若是缘分已至,阮酥别无他言,请殿下保重,告辞!”
目送那道窈窕的背影远去,祁念内心也有些后悔,然而很快被别的情绪替代。
“江山与美人注定得一不可吗?孤偏生就要证明给你们看!阮酥,你们都给孤好好地等着!”
话音刚落,便听到静谧的小院中一阵轻咳,分明是出自白秋婉,祁念连忙转身而入。
“阿婉,你醒了?”
他收敛神色,重新漾出温柔笑意。
白秋婉气息衰衰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与祁念聊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试探开口。
“臣妾方才似乎听到了……阿酥的声音?”
祁念顿了一下,眉目中阴霾一闪而过,轻描淡写道。
“不过是为一些琐事,你若是想她,什么时候孤让她入府陪陪你。”
白秋婉心内讶异,却依旧笑容如初。
“一切都由殿下安排。”
霓裳坊雅间,珠帘叮咚,沉香浓郁,一个道妙曼身影姗姗而至,她屏退左右,方才解下暗蓝色斗篷,露出一身华丽的绣花衣裙来。
“五殿下此次虽说有惊无险,但始终受了禁足的惩罚,圣宠有亏,印公子还有心情约我在此烹茶品茗?”
话虽这样说,但印墨寒能约她见面,清平内心其实是欢喜的,对面悠然品茶的男子,犹如立于清池边的修竹,气度清华无双,让她内心忍不住波澜起伏。
“请太子妃前来,正是有事相告。
印墨寒淡淡含笑。
“太子妃与其担心五殿下,不如想想如何自保?太子那边,你恐怕已经暴露了,在下此来,便是为了给太子妃提个醒。”
“是吗?”
清平显得不以为意,美目中闪过一道狠戾。
“他现在被白秋婉绊住了脚,恐怕也无暇顾及。”当日白秋婉能顺利被祁澈的人所擒,正是祁清平暗中帮衬所致。
“话虽这样说,不过如今白良媛重回太子府,太子却从未公开,虽然瞒不过各方耳目,然而却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就算他心念白秋婉,难道太子妃便会以为太子就会一蹶不振,眼睁睁拱手将皇位相让?”
此言一出,祁清平终于露出一抹深思,她眸光一转,声音中已带了一层魅惑笑意。
“谢印公子提醒,只是公子此番唤我而至,只怕已经有良策?”
印墨寒执杯浅抿一口。
“太子妃别忘了,与你同有嫌疑的,还有一个符玉……”
“你是说……祸水东引?”
“那就看你本事了。”
祁清平愣了一秒,暗自失望。她还以为帮了印墨寒那么多,这次他会主动出手帮她解决麻烦,不想只是抛砖引玉让她自己处理。就如祁念,面对不上心的女人,连其他的情绪都吝啬施舍吗?她眸光一黯,突然笑开。
“说起来这次我还要告诉印公子一个好消息。”
印墨寒浑不在意,依旧幽幽喝茶。
“太子妃请讲。”
“祁念已与阮酥闹翻,依祁念的脾性只怕已无再度交好合作的可能!”祁清平唇上牵起一抹诡笑,衬得她的脸色分外阴沉。
“如今玄洛也不在京中,阮家又是那般无济于事,正是千载难逢拿下阮酥的绝佳时机!”
哪知对面人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重重把杯往桌上一放!清平被那声刺耳的声响弄得心下一惊,只见他眼中写满了不容忤逆的坚持,声音也冷硬如斯,语含警告。
“今后没经我的允许,不要老想着算计阮酥,她始终比你棋高一着,你若执意要与她纠缠,只是自寻死路。”
清平气恼,嫉妒与愤懑揪得她的心一阵狂缩,不加遮掩讽刺道。
“哼,听印公子欣赏的语气,倒不像在说一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敌人。”
印墨寒垂眸吹茶,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愫,再抬头时,眉眼间已经换上料峭寒意。
“对强大的敌人怀有敬畏之心,亦是为了取胜。”
清平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犀利冷嘲。
“真的吗?还是说……你舍不得?”
闻言,印墨寒有些不耐烦,他把杯再度重重放到桌上,一锤定音结束这个话题。
“太子妃只要记得,阮酥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中。”
雅间中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静,听到门外执墨一声轻咳,那是她们定下的暗号,祁清平已然明白时间耽误不得。她笑了一笑,被仇恨冲散的眸光重新凝聚焦距。
“印公子可曾想过,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在下没有记错,太子妃曾经说过,只求一条生路。”
印墨寒声音依旧淡淡,仿佛方才的争执并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