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忙说郎君的药更要紧,待听了两不相误方高兴的笑起,又说这芙蓉膏也可给郎君使,也不算做私活。说完,连药也不让紫苏煎了,紧催慢赶的推了她出门,还说会遣个小丫头看护好冬郎,让她一心做药膏。
紫苏迟疑了一会还是点头应了,今天事多,带了冬郎也怕一时看顾不到,便诚心谢过。回了屋又再三叮嘱冬郎听红罗的话,这才安心离去。
谁知刚出西院门没走两步,便撞见个男子迎面走来。紫苏识不得是谁,只赶紧垂了头退到路边,屏声静息。谁知那男子走至紫苏身边反倒停住,折过身来,对她道:“蒋娘子既跟了四弟便收收那妖媚样,大清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园子里晃,又想勾搭谁。别以为是个男人就会被你迷住。若闹出丑事来,四弟挨板子也护不住你。”
这说的是什么话,紫苏听得气恼万分,还来不及申辨那男子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西院。听得沿路有小丫头喊“大郎君”,紫苏方才醒悟,这男子她是见过的,原是吕师悦的大哥。
真是莫明其妙!
本就心情不好,再被这吕师圣一顿披头盖脸,看见宋鑫时也没提起精神来。只照旧陪笑把点心果子给看守的狱差分了些,那狱差便识趣的退回屋里,还搬了两个小马扎出来,道:“牢房中逼窄得很,娘子与宋大人院里说话吧。”
紫苏连声谢过,见狱差进了屋,方自怀中摸出那封信,借着递点心把它塞进宋鑫手里,谁知宋鑫不急着看信,反拉住她的手。
“阿苏心情不好,是因吕师悦挨打了?”
紫苏吃惊的看向宋鑫,惊问:“你怎么知道?”
却见宋鑫借着紫苏的手挡着狱差的视线,巧妙的打开信函,不动声色的看着。嘴里却不耽搁的说道:“阿苏七情六欲皆上脸,有什么看不出的。昨日公堂上我看着吕知府那脸,便知那混小子要倒霉。只是他那人挨了这多板子也不能长些记性,每次做事都不带脑子!说实在话,我都替他爹发愁!”
紫苏听了表情有些尴尬,嚅嚅道:“你这话也太不近人情,他也是为了我才被吕大人恼上的。”
宋鑫一边看着信,一边抽空看了紫苏一眼,原把信装好又塞回她手里,点了点紫苏额心,笑道:“一个人蠢还好,若是两个人蠢一堆可怎么活!”
说完看紫苏嘴撅得八丈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低笑了几声。拉了紫苏近前,道:“你道那吕知府为何打他?”
这人但给几分颜色便能上房揭瓦,紫苏生气的偏过头去,不想听。
宋鑫把紫苏的脸掰过来,忍着笑解释道:“做衙内就该有个衙内样子,一个随从不带就领了你去大堂外看热闹,还操手和一群下民撕拉在一起,他爹堂堂知府的脸面往何处挂?”
“不是因为我?”
宋鑫故作严肃的揉了揉手中粉团似的面颊,道:“也有你的一点点干系,不过更多在吕师悦身上。做爹的从来不怕自家儿子闯祸,只怕儿子闯的祸太蠢,丢脸!”
见紫苏仍有些郁郁,便又说:“吕四郎是外人阿苏才会觉得负累。我救了阿苏数次,可阿苏却从来未提,想来是早就备着以身相许了。”
了音未落,那靡靡气息已经抵至鼻尖。紫苏那知宋鑫当着那狱差便如此荒唐,惊羞得向后一躲,鼻尖却仍被啄了一口。
“宋鑫!”
紫苏捂住鼻子,有些恼羞的叫着。侧边黑洞洞的窗棂里,那狱差正够着脑袋偷看。见紫苏目光移来,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避过脸。
“嘘!我知道,所以现在你只听着,不需说话!”
宋鑫拉了紫苏入怀,借着耳鬓厮磨中,哑声说道。
可这样怎么能听得进去?浑身的感官都集中在那温热的一点,这厮也不只是假意还是存心,从耳际,一路轻舔细嘬,渐渐向下,它这是想去哪里?
紫苏只觉得浑身汗毛都似竖起,心似被细弦拎着,跳得惊心动魄。这种感觉陌生的宁人害怕,紫苏忍不打了个哆嗦。
见紫苏这般紧张,宋鑫不由低头伏在紫苏颈项闷笑了一阵,紫苏气得连声喊“宋鑫”,既不敢大力挣扎,也不忍用力推打。
这时一阵风来,天网上的铜铃发出一阵连绵的脆响,紫苏和宋鑫都抬头看去,那屋内的狱卒也伸出脑袋看了眼。回脸见宋鑫与那紫苏面贴面手挨手的坐在一起,窃笑两声,原又缩回里面去了。
宋鑫这才贴了紫苏耳朵轻轻说道:“那封信你若想看,出去后寻个无人处看了就销毁,不要再与人提。另,宋乙现在柏郎中处,让吕师悦把宋乙收在身边。别担心,所有你欠下得,都由我来还!”
说完把信塞进紫苏怀中,又抚了抚紫苏仍通红的脸,道:“原就是阿苏先来招惹我的,从泗水城到襄阳府,一次次跑到我面前来。我原就不舍得放手,阿苏说要成亲便更舍不得,也舍不得死。”说至这处眼睫下垂,神情落寞又虚弱,不待紫苏细看又被重新压入怀中:“宋鑫想谋求的从来不是那金风玉露的一夕相逢,而是白首之约。这便如同在刀尖上起舞,差之毫厘便能清名尽毁,宗族难容。还求阿苏别放手!”
紫苏听着泪也下来了,轻轻贴在宋鑫胸前道:“阿苏不放,既是我招惹你的,那你便好好活着,为我、为冬郎,还为我们欠下的那些人情债。”
“嗯!”
宋鑫应下,又在紫苏头顶印下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小修了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