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年多宫中没进新人,御膳房的差事倒也按部就班有规有律。亥时该下差的都差不多已走光了,橘黄的灯火在窗外透出昏朦光影,值夜的大太监打着哈欠,叫另一个:“今儿皇上宿在养心殿,没什么事儿,你跟这看着,若有吩咐就送一盅汤过去。皇上不挑,都在锅里头热着。”
说着自己就去隔壁的小床上打盹了。
另一个嘴上应着“诶诶”,到底深知皇上夜里甚少叫点心,转身也就溜去和人玩牌了。
那外八字一摆一摆,人才刚走出去,一道小影子挤着一条哈巴狗就亟不可待闪了进来。
方方支架,层层叠叠。太监们做事得仅仅有条,否则少不得挨师傅板子。一排溜整齐的白瓷盅里装着盐巴、茴香、蒜末与葱姜,大铲子小漏子铁勺铜勺吊垂在钩子下,灶膛里火苗恹恹,蒸笼屉里暖着雪白的馒头……
若说紫禁城于她而言是个天地,那么御膳房就是那天与地之间一个奇妙的王国。
微苦的黄芥末粉润湿后有芳香溢出;用鸡屎色的孜然粉沾肉不仅去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