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远看她这样,简直想自挖双目。
外头门房来报,说是朱雀街的好些个受过仁恩堂大恩的街坊聚集在伯府门外,要给顾青竹磕头谢恩,谢顾青竹对他们的关照与救治,还给顾青竹送了两面妙手回春的匾额,一路敲锣打鼓,已经吸引了安平巷中好些人家在外观望。
顾知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向顾青竹,顾青竹也是一脸懵,顾知远随她出门,果真看见门外站了好些人,虽然衣衫破旧,但脸上无一不是露出感激的神情,他们抬着两面匾额,一面写着‘妙手回春’,一面写着‘再世华佗’,黑底金字,铁画银钩,显然不是当场刻出来的,打消了顾知远心中的疑虑。
先前听到这话时,他还以为是顾青竹故意命人这样做,现在看来,并不像,若不是故意为之,那这些人就是真心真意的了。青竹在外开设医馆,看来还真有点成效。
顾青竹走入这些人中,确实都是一些被她救治过的人,可这些人怎么会突然聚集在顾家门前呢?还有这两面匾额,制作精良,这些穷苦的百姓,就连看病救命的药钱都拿不出来,哪儿来那么多闲银子给她做匾额?
越过人群,顾青竹看到一辆马车停在街角处,马车是青篷大马,车壁上写着一个‘宋’字。
周围的人对顾青竹一口一个谢谢,除了匾额之外,还各自拿了些家里的鸡蛋,蔬菜,想要全都送到顾青竹的手里,顾青竹应接不暇,伯府的下人出门帮手,那些百姓送了东西以后,还跪下给顾知远磕头,直说顾家生了个女菩萨。
顾知远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礼遇,他虽憧憬权势,但也不会刻意打压善良百姓,十分和善的请他们起来,并且做主让管家给这些人都送些茶水和点心加以招待。
被秦氏气的肺炸,却在这些事不相干的老百姓身上得到了一些安慰。
至少,他顾家的颜面还是保存下来了的,青竹的美名,也就是顾家的美名,总没有太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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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半张脸肿的老高,王嫂子扶着她回到西芩园,用剥了壳的鸡蛋给她敷,秦氏看着王嫂子就来气,让王嫂子给她敷脸的空档,连着掐了王嫂子好几回,把王嫂子胳膊和胸口的肉都掐的差点掉下来,听着王嫂子痛苦的叫声,她才稍稍解气。
王嫂子忍着身上的疼痛,跪爬起来,重新剥鸡蛋给秦氏敷脸。心里对秦氏暗恨在心,恨不得这个歹毒的女人现在就去死了才好。明明是她自己吩咐的,现在却撇的一干二净,还把责任推到她这个办事的人身上,最坏的主人家就是她这样了。
手里没注意,把秦氏给弄疼了,秦氏又在她身上打了好几下,秦氏心里那个气呀。不仅没整到顾青竹,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若是伤己八百,杀敌一千也就算了,若能同时让顾知远恨上顾青竹,那也是好的,谁成想,顾青竹那丫头厉害啊,一环扣一环的,先是在府里把她对峙的无话可说,还找了那么多人在外面演戏给顾知远看,弄得顾知远现在一心觉得顾青竹真是那当代神医转世。
秦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赔了夫人又折兵,哪有不气的道理。
正教训王嫂子,顾玉瑶就从外面进来了,看见母亲这样,不禁蹙眉怒道:
“哎呀,娘,您这是干什么!要打不会让丫头婆子打,您自己出手,也不怕失了颜面。”
顾玉瑶从外面刚回来,觉得身子乏力,疲倦的很,看见秦氏和王嫂子打,就觉得心烦意乱。
见女儿回来了,秦氏才踢着王嫂子让她滚,王嫂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花厅。
顾玉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了两口,不耐烦的对秦氏问:“到底什么事儿让您这么生气,不是我说您,您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都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你是正房夫人,别总跟个妾似的,没规矩,将来若我去了贺家,您这么一来,我还要不要在贺家做人啊。”
本来心里就不爽,还听女儿在这里教训自己,秦氏心里更烦:
“行了行了,没看见我这儿生气呢。你也想气死我呀。管你嫁到哪里去,你都是从老娘肚子里出来的种,少在我跟前儿嘚瑟。”
顾玉瑶拿着杯子,瞪着秦氏,心中烦躁:
“娘,我赵您惹您了?您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吗?哎哟,怎么这么憋闷的慌呀。”
顾玉瑶拿手在面前扇动,不住的深呼吸,让丫鬟给取了扇子来,就这样在秦氏跟前儿扇动起扇子来。
秦氏看着她这热乎的样儿,拧眉问:
“这才几月里,你也不怕扇出毛病来。”
她越说,顾玉瑶扇的越起劲,还配合喝茶:“我就是热,您别管我成吗?我在外面给人管着,连个好脸都没的看,回来您还给我脸色,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秦氏听后蹙眉:
“外面谁不给你好脸?”
顾玉瑶嘟着嘴:“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冤家嘛。前段时间对我千依百顺,现在我只要跟他说话,他就嫌我烦,别说好脸儿了,不骂我就谢天谢地。我这还没进门儿,他就这样,我要进了门儿,还不知道他怎么欺负我呢。”
一下子说这么多话,顾玉瑶越发觉得渴了,重新倒了一杯茶,秦氏等她喝完,打算问她事情,可顾玉瑶喝了两口之后,突然就偏到一旁呕吐去了,可把秦氏给吓坏了。
顾玉瑶扒着门框,将中午的吃食全都吐了个干净,最后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才算罢休。
秦氏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