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只是这样急切地要画骨,怕是另有隐情。
她正想着,笼子里的毛毛鸟忽然“嘎”地叫了一声,李红绫瞥了那鸟一眼,道:“还以为你得把它留在清屏山,却没想到你居然还要带着,也不嫌累赘。”
江牧云扫了眼毛毛,“出来了月余,怎么也要给牙牙带点礼物。”
“礼物”一听,自觉好日子恐怕不长了,懊恼地垂下头去梳理自己的羽毛。
“呀,你养的这鸟真鸡贼,看样子能听懂人话。”李红绫对着毛毛眨巴下眼,“听谢大哥说你在棺材铺养的狗也是这样,很狗腿。”
江牧云大概回忆一番牙牙,发现的确如此,禁不住纳闷为何她收养的动物都是如此“通人性”?
山路难行,江牧云和李红绫入夜之后才到黄县地界。二人沿着村旁的小道牵马前行,头顶一轮毛月亮不甚明亮,给漆黑的夜助长了几分荒凉,毛毛鸟缩在笼子里露出满脸怂样,被李红绫用眼神鄙视了一番。
江牧云借着晦暗的光,扫视了一圈,“都这时候了,大约也找不着能落脚的地方,要不咱们就在那边的凉棚凑合一宿?”
“也不是不行,就是……诶?”李红绫蓦地惊呼一声,“阿云你瞧,那村头好像聚了一大群人。”
江牧云顺着李红绫指的方向远远望过去,只见屋舍遮挡的空隙间火把攒头,看去竟像有十多人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李红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毛病立刻又显现出来,恨不得即刻就猫过去查看一二。
“等等,”江牧云眼疾手快地捉住她手腕,“这些人大半夜有觉不睡,谁知道是在聚众在干什么事。咱们只是路过此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了。”
“万一他们是来打劫村民的土匪,咱们也不管了?”李大小姐忽然生出狭义心肠来,“行走江湖,就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偷摸跑了怎么能算英雄好汉。”
江牧云一指那撮明亮的火把,说道:“李大姑娘,劳驾你睁大眼睛瞧瞧,谁家的土匪来打劫打的这么大张旗鼓的?就差敲锣打鼓吆喝着‘我们是山贼’了吧?”
李红绫一瘪嘴,搓了两下手道:“那万一人家艺高人胆大呢?”
“别扯淡了,就没听说过土匪‘艺高人胆大’的。”江牧云就怕这姑娘跟马似的尥蹶子,干脆拉紧了她,就要往不远处的树林里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们俩闹出的小动静还是惊了附近埋伏的人。
三道黑影蓦地从不同方向斜刺掠出,几点寒星如倾斜而下的流光直取二人面门。江牧云一时瞪大了眼睛,压根不用琢磨也知道,她们俩人绑一块也在别人手底下过不了三招,能指望上的只有李红绫曾经用来吹牛的“毒粉”。
只是李大小姐关键时刻懵了头,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顾得上屏住呼吸,紧握江牧云的手掌了,全然没顾上掷出她的“独门暗器”。
眨眼之间,两柄利刃已经架在了二人的脖颈上。
江牧云感觉到呼吸间那森森的寒意,登时连大气也不敢乱喘了,只剩下一双骨碌碌转的眼珠,从面前三人身上扫过去。
这三人身形极为相似,面容在模糊的光线下晦暗不清,只能看出虽是穿着墨色衣裳,但却不是土匪那一类的打扮。
江牧云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觉得心里一紧。
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就已经被三人“挟持”着往火把聚集的地方而去。
江牧云和李红绫的马匹被拴在一旁,行囊已经被另一人就地扣下清查,江牧云原本还想从余光里偷偷瞥一眼,冷不防架在脖子上的利刃一紧,江掌门暗呼一声倒霉,心说要是让他们把画骨那套东西翻出来,还指不定要以为她和李红绫是干嘛的。
李红绫一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江牧云,一边又禁不住好奇,暗自猜测这是一群什么人物。
待走近了,江牧云才看清,方才在她眼里的“一撮举着火把的人”,实际整齐划一分列三行的黑衣人。这些人的装束与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如出一辙,想来的确是训练有素的一群人,却不知道在这个穷乡僻壤是做什么来着。
人群中领头的一人负手而立,在一群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中十分显眼。江牧云和李红绫不约而同地瞟了对方一眼,脑中腾起了同一个想法,领头之人乍看之下像是——
那人转过身来,剑眉微微一蹙,“怎么是你们?”
果然是薛十安。
江牧云心中惊疑不定,在广陵阁听来的线索忽然在她脑海中自动自发地拼凑起来,成了一个看似合乎逻辑的猜测——薛十安每到一处都几乎与他们是前后脚,如只说是追查命案,未免显得牵强,但如加上一个朝廷“疯了似的”寻找的东皇令,似乎便说得通了。
只是想归想,江牧云眼下也不能怎样。
她干笑一声,碍于脖子上还架着一柄随时能要她小命的刀,暂时不敢造次,只得递给薛十安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薛十安冲着拿刀的二人一摆手,锋利的刀刃便离开了二人脖颈,江牧云和李红绫松了口气,肩背垮塌下来,用力深吸了两口气。
见此阵仗,二人就是再见识短浅也晓得薛十安是有要务在身,眼下并非说话的时候,于是二人从后面跟来的黑衣人手里接过自己的包袱后,就乖巧地缩到一边的屋檐下去了。
李红绫一脱险便立时不安生了,她碰碰江牧云,声音压得极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