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说桐儿身边的公子啊。”
沈桐儿瞬间呆住。
鹿笙被她的表情逗得弯起眼膜,忽又倾身向季祁:“季兄说的没错,沈姑娘果然是天真烂漫的人。”
再度丢脸的沈桐儿这才垂着脑袋老实下来,听到苏晟在旁叹气,终于选择闭上嘴巴。
幸好此时两位穿着烟绿色纱衣的男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冲淡了气氛尴尬。
他们皆属于明眸皓齿的倾城色,而且是极难得的双胞胎,若非因为性别而有了高矮差别,实在叫人分辨不开。
男子拿着笙,女子抱着琴,双双优雅落座。
沈桐儿眼见这位美女的sū_xiōng因为纱衣轻薄而露出大半,不由立刻捂住苏晟的眼睛:“不许看,不许看。”
苏晟无奈地拉下她的小手:“我没看。”
沈桐儿对这容貌至上的鹿家已有些无语,紧张地揪着小白,生怕他被鹿笙抢占。
而遭腹诽的鹿笙却波澜不惊,介绍道:“沈姑娘不是问鹿某手下有没有厉害的御鬼师吗?这二位即是。”
“诶……”沈桐儿诧异。
妖娆多姿的美女弯起桃花眼:“小女子花病酒,携家弟风满袖见过各位贵客,今日花好月圆,就笙歌一曲聊以助兴。”
话毕她便将怀中木琴摆好,抬手弹出了天籁之音。
宽敞的会客厅烛火暗下,只留得姐弟二人唱演着绮丽温柔的古曲,果真别有风姿。
只可惜沈桐儿不懂得欣赏音律,注意力全在他们隐隐泛红的水眸上,想象不出这般娇柔的人儿杀起异鬼来是何模样。
坐于旁边的苏晟倒是悠闲,始终握住沈桐儿的右手十指相合,仿佛随时准备带她走人般,对这里的美味珍馐、莺莺燕燕毫无兴致可言。
——
精彩的表演自然获得满堂喝彩。
可惜令人醉心的绿意美人很快退下,立刻换成了哆哆嗦嗦的惊虚先生被粗鲁地丢到大堂中央。
他衣冠不整、满脸污垢,衬着那苍苍白发可怜极了。
但思及此人十余年来始终在捉活人以喂饿鬼的恶行,便很难获得同情。
惊虚先生再也顾不得体面,惨叫道:“大人扰命、大人扰民!我这双阴阳眼是假的,配、配不上沈姑娘!”
“谁说我要剜你的眼睛了?”鹿笙慢慢地饮着酒说:“所谓赌,讲得是诚信与运气,你主动提出先找到黄誉齐者得赤离草,可当时黄誉齐就在这金银岛的舱里关着,你本是知情人,有的是船工可以作证,不是诈赌是什么?”
“我当时气不过沈姑娘有本事,方才出此下策,求大人原谅!”惊虚先生老泪纵横。
“原因就不必讲了,我并不关心。”鹿笙道:“但诈赌者当受何等处置,王子与庶民都是逃不过的。”
沈桐儿这才听懂家主想干什么,不由有些紧张。
然而鹿家人训练有素,就在惊虚先生满地爬着求饶的时候,那位眉清目秀的守卫便持剑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银光,硬生生切断了这老头的四肢,让血喷得遍地都是。
沈桐儿顿时失去最后一点胃口,大惊失色地皱眉捂脸。
相反,下令的鹿笙却如同望着蝼蚁死去般全不在意,只是微启苍白的嘴唇说:“对鹿家而言,别的已经不重要了,但规矩是不能坏的,做事不讲规矩像什么样子呢,你说对吗,沈姑娘?”
31.执手去何方
原本还算融洽的宴会因为惊虚先生之死而变得格外寂静。
沈桐儿被鹿笙问得呆滞半晌,而后忍不住说:“规矩是你们定的,我才不在意呢!”
她这一顶撞,瞬间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
糟糕,难道要把我也斩掉……
沈桐儿已经做好越窗逃跑的准备,干笑道:“鹿先生不会因为大家被顺从惯了,一两句不顺耳,就对我动粗吧?”
鹿笙冷漠地弯起嘴角:“不顺耳虽不顺耳,但沈姑娘对鹿某是有用之人,所以我暂且不会为难。”
“我有用?”沈桐儿偷看苏晟,感觉他说的话句句在理,这个鹿家的确是个麻烦。
鹿笙无视这丫头的小动作,继续道:“因为有件事,需沈姑娘替我去办。”
沈桐儿赶忙摆手:“不不不,我们赶着回家,要不是季大哥今日把我们拦下,我俩已经在路上了。”
“沈姑娘回家可是为了去送那赤离草?”鹿笙径直问道。
沈桐儿皱眉不肯回答。
鹿笙微笑:“原本惊虚先生诈赌,致使赌约根本不成立,赌资理当物归原主,无奈黄知府已死,况且他手里那颗赤离草本就是假的,鹿某也就不追究了。”
“假的?!”沈桐儿呆滞,毕竟当初关于神草的消息来自于季祁,否则她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找到南陵原。
仿佛感知到小姑娘呼之欲出的质疑,季祁款款起身,非常大方地解释道:“桐儿莫要生气,季某十年前在玉京便与黄思道相识,算是忘年之交,他祖上传下赤离草一事,也是在醉酒之后无意说出的,若非看你救母心切,季某本不必将此消息告知于你……”
沈桐儿的急性子无需证明,别的她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关于云娘却禁不起半点打击,顿时追问道:“所以怎么会是假的呢?”
鹿笙抬手安抚道:“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鹿某之前曾在黑市上收过株赤离,这草药绝迹于世间、的确千金难求,便无意间放在心上。听闻沈姑娘与惊虚先生的赌约之事不禁好奇,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黄知府老眼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