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医护人员”,总觉得有些可笑。
下午收班前,郑明辉借着给从棠县下乡回来的几个同事接风的理由来办公室通知晚上聚餐,那副春风满面的样,就像是他自己去了趟棠县一样。
秦司漫不愿去凑这个热闹,准备去公告栏看看今晚是谁值夜班,打算跟那人换班,以此避过这个聚餐。
但这个意图似被郑明辉看清了一般,他笑着拦住秦司漫的去路:“秦大夫你可一定要去啊,主角不能不在场。”
秦司漫瞟了眼锦旗,“人人都是主角,郑大夫言重了。”
“别扫兴啊,咱们科室都是一家人。”
郑明辉本想拍拍秦司漫的肩膀,被她的眼神一扫,愣是讪讪的收了回去,没说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
聚餐的消息一出,大家的兴致都高昂了不少,三俩扎堆议论着。
毕竟有人请客,还是五星级饭店,不吃白不吃。
秦司漫坐回座位,打开电脑继续写着未完成的论文,对周围的议论显得是兴致缺缺。
论文是就之前杨晓军那起艾滋病引发的葡萄膜炎进行的病例分析,参考后续治疗的数据,秦司漫都亲自参与过,写起来并不是那么耗费精力。
莫新路过她身旁,见她几乎没有停顿的敲打键盘,手边就放着一些常规性的病例数据材料,瞪大了眼,“漫漫你写论文不用查阅资料吗?”
“查过了。”秦司漫说。
莫新瞟了眼她的屏幕,看见不少专业名词及其引用资料的数据,更加难以置信:“你都……记下来了?”
“差不多吧。”秦司漫一顿,顾虑到莫新得情绪,补了句,“这是我的研究方向,记得些数据也没什么。”
莫新了然的点点头,眼里崇拜的光辉丝毫没减:“我听钟向文老说你是天才,每年都考第一,还得了很多奖,原来你只是私底下比我们都用功。”
天才?
如果她是天才,就不会每次考试前连续一个月熬夜复习了。
想要做到最好,没有天分来换,唯一能换的也只有勤奋。
秦司漫了解莫新得心态,难得的安慰了一句:“你也不差,多点自信会好很多。”
在众多高材生云集的地方,从一个普通大学考上来的莫新,不见得会比他们这些人差。
莫新在比他们更有限的教学资源、实习见习经历中,从宁市考到辽西,不可能是没有实力的。
秦司漫看到了这一点,莫新自己却没有看到。
在她看来,莫新完全没与自卑的理由,反而应该比他们更加有底气待在这里。
莫新情绪有些动容,一字一顿的说:“谢谢你,我会更努力的。”
秦司漫失笑“我又不是你的上级大夫,不用这么喊口号。”
莫新以为她误解了的自己意思,刚想解释,秦司漫便制止了她,“做的远比说的有用很多,不用把你的决心告诉我。”
莫新一怔,随后点点头。
她的母亲常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坏人。
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只是表露程度不同。
莫新心想,秦司漫大概是最不善表露的这类人。
-
聚餐的饭店临近市郊,打车过去是比不少的费用。
钟向文和莫新都是节俭的人,住院医的工资不高,辽州的房租更是高于一般城市。
秦司漫听着两人商量怎么转公交地铁,忍不住说了声:“你们坐我的车,反正同路。”
两人当然乐意。
收好东西,三个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等电梯的时候碰上沈琰,秦司漫站在他旁边,看见他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没开车?”
沈琰正在回想饭店名字,过了几秒才反映过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嗯,车送保养了。”
秦司漫伸手按了他手机的锁屏键,“坐我的车。”
“不用,这边叫车很方便。”
“沈老师这个面子都不给我?”
沈琰看她,最后把手机收进了衣服口袋,“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帅哥坐我的车,乐意之至。”
“……”
钟向文和莫新交换了一个眼神,识趣的一个句话没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来到车前,俩人心照不宣的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把副驾驶留给了沈琰。
一路上秦司漫没这么说话,到是钟向文一直在趁这机会问沈琰专业知识,这份求学好问的精神感动了莫新,最后变成了三个人的“学术探讨会”。
后来不知是谁问起眼角膜移植的相关问题,沈琰的说话声骤然停下。
从秦司漫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表情。
上次复诊不及时导致失明的老太太,面对其家属的失控指责后,在办公室说:“为选择权还债”时,沈琰是这个表情。
在棠县她喝醉,沈琰背着她回招待所的路上,让她离开眼科时,是这个表情。
从棠县送杨晓军回辽西检查,那个夜里,沈琰失控的对她说“我身上背着一条人命”时,仍然是这幅表情。
秦司漫见前面就是一个路口,适时的转移话题:“这前面是左转还是右转,你们谁知道?”
钟向文回过神来,忙回答:“左转左转,然后往右一直直走就到了。”
秦司漫担心这个粗神经又把话题给绕回去,扔了无关痛痒的问题过去,“你对辽州很熟,也是本市人?”
“是啊,不对,秦姐咱们公事这么久了,你没听出我口音跟你是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