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本想回到床上躺着,可是又瞧见了书案上的那些东西。步子一转,她走了过去。
坐在书案后,楚璃吻的视线从桌子上的那些东西上扫过,在这里住了两天,如今再看这些东西,感觉更熟悉了。
视线一转,她看到了桌子下的一个白瓷的大肚瓶,人腿那么高,里面插着十几个卷起的画轴。
动手,她拿起其中一个画轴来,解开缠在上面的绳子,然后把那幅画展开。
本以为还是她的随手乱涂,但哪想,根本不是她预想的那样,这并不是她画的。
这幅画画的很好,上面,有两个小孩子,皆胖乎乎的,很圆润。一个稍大一些,瞧着那束在头顶的发髻就知是个小男孩儿。而另外一个较小,头发乱糟糟,但又像是营养不良似得,没有多少根。不过圆嘟嘟的长得很是好看,身上穿着裙子,明显是个女孩儿。
那个大一些的男孩儿单手搂着那个小女孩儿,两个孩子都笑的很开心,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们忧心。
其实看到这画的时候楚璃吻就知道了,这两个孩子,定然是她和长孙于曳。
他们儿时在一起不过两三年前的时光,然后便分开了,从此再也没有相见,甚至不知对方的存在。
再拿起另外一幅,果然还是他们俩,两个人在草地上嬉戏,一个跪坐着,手里拿着木马;另一个躺在地上,正盯着他手里的木马。那眼神儿看起来几分委屈,似乎她也想玩那木马,但是没有争抢过他。
看着,楚璃吻也不禁弯起红唇,原来她的幼时是这样的。只不过太短暂了,短暂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沐浴过后的燕离只穿着中衣走了进来。他的外袍已经洗了,艳阳高照,相信很快就会干了。
走进来就看到书案后的楚璃吻,她像是没有感觉到他进来了,双手撑着一幅画,看的很入神。
几不可微的摇头,燕离走过来,绕过书案,站在了她身边。看向她手里的那幅画,他凤眸微眯,“这是你和长孙于曳。”
“应该是吧。”回神儿,楚璃吻回头看向他,不由得弯起红唇,“太子爷,你现在看起来好良家啊。”
“没办法,这里的人又不会为我连夜赶工做新衣服。”他抬手撑在她背后的椅背上,一边倾身,低声道。
看着他,楚璃吻轻笑,“他们没把你关在半湖小屋里不管不问就已经很客气了。”
“还在记恨这事儿?”燕离叹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手指很长,好像很轻易的就能把她的头罩住。
“谁记恨你了,只不过想起来时有些心气不顺而已。”她眯着眼睛任他抚摸,她以前很讨厌别人碰她的头,但是现在,却发觉他的抚摸很是不错。
“那就不要再提了,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我不是很擅长道歉。”更况且,他也不认为要就此事道歉。
“不需要你的道歉。看看这些画,应该是长公主画的。这里还有很多,都是我和长孙于曳。看起来,儿时我们俩的确玩的很好。”说着,楚璃吻又拿出一幅画来展开,里面两个小娃娃拥抱在一起,男孩儿一手抱着她,一手还摸着她的头,看起来很是疼爱她。
尽管她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想来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如此想着,她心下就不禁几分难平。
她和长孙于曳,真的是兄妹。她不知手足之情是什么感觉,但看着这些话却也不免心头动荡,血脉相承,一母同胞,原来就是这样的。
“这长公主倒是希望你们能友爱相处,只不过事与愿违,她没有找到一个好丈夫。”若说谁是罪魁祸首,非楚真莫属。
说起这个,楚璃吻也面色微冷,她不记得一切,但单从一个看客的角度来说,楚真也的确是很卑鄙。
既然有野心,那么就应该一直遵从自己的野心,不要弄出孩子来。
生下他们却弃之不管,甚至煞费苦心加以利用,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他们都掐死。
“心情真是奇怪,我真不该看这些东西。”把画卷上,楚璃吻深吸口气,然后把它们又都放回了原处。
燕离身子一转,靠着书案,垂眸看着靠坐在椅子上的小人儿,“心里已经开始失衡了?”
“说什么呢?谁的重量都不如你,放心吧,你永远是最重的那一端。”楚璃吻像是在做什么保证似得。
燕离轻笑,“就像你昨晚说的,我重的要压死你了。”
抿唇,“说这些的时候真是张口就来。”本来她还以为她会是那个说这种话说的最多的人,哪知这人现在根本毫不顾忌,张嘴就来,充分展示了他的不知廉耻和饥渴。
燕离莞尔,“我若一直正经,你才该担心。”
撇嘴,楚璃吻叹口气,“长孙于曳看来是抓不到了,既然如此,你也该离开了吧。”
“你呢?是打算去偷长孙于曳的玉佩,还是去南晋。”尽管他很想把她捆绑着带回去,可是又不能那么做。这个小人儿,太过固执。
“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待得做成了,我就告诉你。”重振多声门,这是她眼下就要做的。
他不说,燕离也不逼问,“只要你不在大卫搅合,随便你做什么,祖宗。”末了他加一句,希望她能行善,不要给他没事找事。
听他叫自己祖宗,楚璃吻就不由得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