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椅正对着窗外,她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眸子暗了暗,走过去单膝跪在她的腿前,轻轻卷起她伸过来那只脚的裤腿,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红肿,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泛起了青丝。
“哭什么,只是有点肿了,老爷子虽然一大把年纪,但是毕竟是练武的人,这都是手下留情了。”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落下的泪滴,他抬头对上她柔和的视线,忍不住脸颊一烫,小声说:“我见不得你受伤,会很难过。”
“人鱼的泪腺都这么发达吗?”埴之冢千佳露出笑容语气透着一丝调侃。
“我以前不知道自己还有眼泪。”小鱼嘟囔着,无心的一句话让埴之冢千佳的眸子一黯,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为自己的腿揉着化淤药,轻轻抚着他柔顺而卷曲的长发说:“小鱼,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千佳,别对我道歉,”小鱼仰头看向她,目光似忠诚的信徒看向神祇般虔诚,“只要你希望的事,我什么都能去做,包括去死。”
埴之冢千佳的手微微一抖,低声说:“遇见我这种人,你可真不走运。”
“我却觉得这非常幸运,千佳,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一族生活在很深很深的水域,为了不让人类探索,捕捉,那里偶尔会狂风暴雨,我对外面世界很向往,所以跑了出来。”他用双手捧起埴之冢千佳的脸庞,用似情人间低语的温柔声音说:“被除妖师抓到那一刻,我很绝望,世界一片灰暗,但是被千佳解救那一刻,我觉得世界都亮了,那时候在我看来,千佳一切都是最好的,世界上最美的脸庞是你的模样,世界上温暖的笑容是你……”
“小鱼,去休息吧。”埴之冢千佳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的眸子黯了下来,但是很快恢复明亮,对她笑了笑说:“好的,千佳晚安。”
小鱼有些失落的走出书房,发现名取西祠正在门口,他勉强对名取西祠笑了一下作为问候,名取西祠轻轻颔首,然后走进埴之冢千佳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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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碗筷后,赤司征十郎进屋就看到,名取望海看着客厅墙壁上她的照片,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我已经警告过柚木梓马不许在偷拍了。”
“他有跟我说过曾经偷拍过我,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啊。”名取望海环视了一圈屋内,屋内其他的装饰基本都没有了,都放着她的照片。
“我觉得都很好看。”赤司征十郎淡声回答,其实还有柚木梓马画她的画像,画卷上的她也很美丽,只是每一笔都能看出执笔人的爱意,他舍不得丢掉她的画像,带着柚木梓马感情的画,他又觉得讨厌,干脆都压箱底了。
“但是屋里其他装饰都没有了,”名取望海小声嘀咕,然后弯起眸子笑着说,“而且,我本人就在这里,你怎么看都可以。”
说着,坐在沙发上的名取望海对赤司征十郎张开双臂,然后眨眼意示他快扑向她的怀抱。
赤司征十郎微微垂眸,走过蹲在她的身边,用大拇指轻轻抚着她的脸颊,那轻柔而小心翼翼的动作,视若珍宝的视线都让名取望海心底柔软的不像话。
“名取望海,别在做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的事情。”他的声音很低,却在这只有他们两个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嗯,我明白,我很了解千佳,所以才会独自一人去。”名取望海伸手抱住赤司征十郎,心底一片愧疚。
那曾经孤傲而高冷的少年,凭着气势震慑的他人不敢直视的‘帝王’,如今这样不安的在请求她。
赤司征十郎轻轻闭上眼睛,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令他无比安心,她不知道,虽然原本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照片才摆上的,但是渐渐的越放越多,随着照片的增多,他对于这个住所也多了一份眷恋与安全感。
他抚上她的发丝,从她的脸庞一点点向下吻着她的肌肤,微微有些薄凉的肌肤,这是世界上令他最着迷的温度。
她的手轻轻解开他白衬衫的扣子,看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诱|人的锁骨,嗓音微哑:“征十郎……”
“望海,你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低声在她耳边诉说,他无法表达自己这份几乎侵蚀他一切的感情,也不想说出口。
她如果笑了,那么他的心情也会很晴朗,她如果不高兴了,他会想办法找出原因,并努力让她再露出笑容。
感觉幸福,是因为她看着他,叫着他的名字。
感觉温暖,是因为她在他的身边,她说不会让他孤单一个人。
“望海,给我更多的安全感……”
他平时清冷而漠然的声音此刻无比缱绻而惑人,名取望海用脸轻轻贴上他的胸口,听着他如雷般的心跳,感觉他肌肤因为紧张而紧绷着,她低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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埴之冢千佳看着渐渐亮起的天空,疲倦的闭上眼睛,工作与训练能让她分神,但是独自一人的时候,她又会想很多。
与名取望海见面时的对话,小鱼抹药时对她说的话,以及刚刚和名取西祠的谈话都在他的耳边。
‘你快醒醒吧,如果真的不想一无所有的话!你现在根本就是瞎子,心瞎到要死!’
名取西祠从未这样对她这样大吼,也从不敢说过不顺她意的话。
埴之冢千佳看着一点点被照亮的天空,一夜未眠。
名取西祠也是一夜未眠,他躺在自己的公寓里的榻榻米上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