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看人,自有他的道理。我想,你还是小心些,少和他打交道吧。”白屹东扯了下嘴角:“不过,准儿媳这事可能真叫你说中了。昨天,小六为何嘉在病房里又闹了一场,说如果不让她进门,就是有了移植源,也不接受。三叔气得都犯高血压了,但他就是不肯。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阴郁得抿住唇角:“何嘉生不了孩子了。”
“什么?!”如许愕然。
“嗯,她多次流产,已经保不住胎儿了。”白屹东眼望着前方,无奈得摇摇头:“不过,照小六现在的闹法,估计最后真能把何嘉娶进来。如果那是她唯一愿望的话。”
如许怜悯得叹了口气,没有注意到白屹东愈加阴郁的神情。
何嘉不能生,而三叔家又不可能无后。所以,要么她放弃,要么,小六到外面再生一个。
她注定要承受背叛,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如许,你为什么会对司马寻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对你……有多重要?
白屹东拿起茶杯,浅酌了两口,然后笑着拍了拍身边的藤椅:“好了,这些事就让三叔去烦吧。过来坐,跟我说说小南。”
……
当晚的谈话,白屹东显得非常谦虚、诚恳,对着如许不住微笑,鼓励她多说一些。问到他的意见时,就好脾气得点点头,说声:“嗯,对。应该这样。”
如许原本积着的愤懑,就在他的一言一笑中,慢慢散了。她甚至有空在说话的间歇,看清了一些以往忽略的地方。
原来,他专心倾听的样子真的很迷人。眉尖轻挑,睫毛细长,乌黑的眼眸里似乎荡着潋滟清泉。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得扣两下桌面,身体虽是笔直得坐着,却给人一种放松、愉悦的感觉。
他仿佛天生就是那么耀眼,即便收敛了大半光芒,落在她身边,仍在不经意间,与众生相区别。
“好,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小南再谈一谈。沈阡那边,也会考虑孩子的感受,处理得尽量温和些。总之,我很感谢你对小南的这份心,你会是个好妈妈的。”白屹东笑着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那温润的感触,让如许一愣,又有些迷惑。
“干嘛,不满意啊?那我们做点别的?”白屹东手搭在椅背上,笑道。
“不,不用了。”如许慌忙站起来,退了两步。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太夸张了,咬着唇角,愣愣得望着他,不知该回答什么。
白屹东的心里翻江倒海,压着满腹的疑虑,不着痕迹得问道:“说起来,你借调到杂志社也快一个月了,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吧。”如许回答,继而闷声问:“怎么了?”
“哦,我希望你早点回来。博图可以在家坐班,正好陪一下小南。我下月有个大案子,带着他不方便。”
“好,我尽量争取到时在家多待两天。你忙你的事吧。”如许温柔得点点头。
白屹东看着她那娴静清秀的脸,心里又酸又疼,声音都开始微微发颤:“那……晚安。明晚码头见。”
“嗯。”她顿了顿,也轻声答道:“晚安。”
虽然当晚,如许隐约觉得白屹东有哪里不对,但既然相谈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再多想。到了第二天,她更是把这事搁在了一边。
因为有个更惊人的消息,在编辑部里炸开——文总旗下的模特经纪公司和三家会所涉黄,已被查封,一应高管都被带回审讯,而文总本人不知所踪。
原本这消息也就是地方卫视上的几分钟新闻,可文总为人十分彪悍。虽然自身藏在不知名的角落,居然找人大咧咧得砸了端阳的18楼。来人被保安们抓住后,也不掩饰,大方得坦白说:“文总就是要砸给司马寻和谢宾看。你们断我财路,我就叫你们不得安宁。”
“这帮人实在太嚣张了。”方念感慨得说:“听说他们还准备了汽油罐。还好谢总出差,司总又难得出现,不然真要闹出人命了。”
如许的手颤了下,勉强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翻稿子。她快速得打了两行,摇摇头删掉,接着又重打,然而那颗心却上下急跳,无法平静。
上周四,司马寻为了她和文荣华闹翻,四天后,文家的产业全部被封。如果照编辑们所说,文荣华经商多年,人脉必然很广。但这次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砸办公室泄愤,可见是有人铁了心得不许他翻身。
难道真是司马寻做的?还是文总得罪的另外人?
不管怎样,有批亡命之徒想报复司马寻是真的。如许反复思量了会儿,决定发消息,询问一下。
那边很快有了回音:“知道了。我没事,谢谢。”
1分钟后,又来了一条:“你关心我,我很高兴。我现在在外地出差,想听下你的声音,可以吗?就算是对见义勇为者的小小奖励?”
如许注视着句尾卖萌的小动画,轻叹一声,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档。
司马寻在那端等了10分钟,然后释然一笑,把手机踹进兜里。
真不知道文荣华是怎么把生意做起来的,蠢成这样。
偏远的小镇上没有高楼大厦,极目望去,全是类似的青砖白瓦,倒有份独特的古朴之韵。
他一手拎着东西,在曲折的小道上走。路边,有人突然打开门,泼了盆水出来。
哗啦一声,那人吃惊得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得说道:“对,对不起。不知道您要来,弄脏了您的鞋。您看……”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