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走的是旱路,须臾不敢停滞,士卒体力耗损必然极大,依孙武估计,这样长途跋涉,士卒不得休息,战力至少降低四成,我们以逸待劳。出其不意,这是我们第二个有利的条件;
姬光取旱路赶来,又是返回他地地盘,所携粮草必然有限,再加上他一路劫掳成性,我看他的大军连三日的食粮都不会携带,整个吴国现在虽然都是他的,但是他一旦受困。却无从得到供给,军心士气乃至战力极易瓦解,这是第三个对我们有利地条件。”
庆忌若有所思地沉吟着,慢慢道:“唔……还有么?”
“还有,姬光得国已一年有余。藉筑新城之机,他把全国豪绅巨富皆集中于姑苏,又将吴国青壮招揽入军中,此番攻下郢都。成为周天下自开国以来攻占他国大国都城的第一位诸侯,威名显赫,轰动天下,如果今番我们不能一举制之,此后再无机会,因此,这一计险着,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而必为之。
何况,伏击姬光虽困难重重,其难度却比攻打只有区区九千士卒把守的姑苏城更容易些,我们只要能一战重挫姬光,摧毁他的战斗力,那么便可以掌握整个吴国战场地主动权。公子请看,如果我们能将姬光杀死于伏击地点,夫差的威望尚不足以慑伏整个吴国。而且姑苏成势必成为被我们围困的一座孤城。如果我们反在城外困住他们,我们要攻城不易。他们要出城又何尝容易?那时公子便可先立王号,以夺吴人拥护。
如果姬光不死,而是被我们围困住,夫差救父心切,很有可能率兵相救,我们便可以把夫差的人马诱出姑苏城,趁机掏了他地心窝子。”
掩余听了他的计划,担心地道:“这只是最好的打算,一旦失败,恐怕我们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庆忌双眼一闭,又霍地张开,问道:“诸位,各有其他的办法?”
自掩余以下,众将均默然不语。庆忌握拳,在那地图上重重一捶,说道:“既如此,我们唯有这一个选择了。”
孙武动容道:“兵贵神速,如果公子同意孙武地计划,那我们马上就要开始筹备了,如要伏击,便要不惜一切代价,不但要重挫吴军,而且还得速战速决,否则即便夫差守城不出,夫概率军自邗邑返回,我们也得陷入腹背受敌地尴尬局面。”
庆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何以没有提起御儿城的守军,据他方才所言,御儿城守军可是毫发无损,一旦赶来勤王救驾,那也是一股不容忽视地力量。孙武状似沉吟,若有意若无意地避开了他地目光,说道:“可惜,吴国中没有可供利用的力量,否则……哪怕他们如楚人与公子结盟时一般貌合神离,也能帮我们分担一些压力。”
他这样一说,庆忌心头灵光一闪,便把刚才的奇怪念头抛开了去,说道:“不错,我们现在必须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今时不同往日,鲁国已与齐国开战,宋国则与晋国开战,齐国与姬光有盟约,晋国与齐国有盟约,这样一来,我们同鲁、宋两国也算是利益攸关的同盟,他们目前自顾不暇,虽未必有力量帮助我们,但是让他们故布疑兵,做出引军南下地姿态拖一拖夫概却还是办得到的。还有那些东夷部落,也能让夫概头痛不已,只要他们能拖住夫概一时,我们这里就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王叔……”
掩余点头道:“成,我跑一趟。”
庆忌点点头,又道:“此处北去不远就是延陵,长卿,你来之前,我正与众人商议,是否前去谋求季子相助,季子在我吴国威望甚隆,若他肯相助,纵然吴国军队还掌握在姬光手中,也能获得绝大多数吴国平民和相当多的公卿大夫支持的。”
“季子翩翩君子,温良如玉,乃至德之人,孙武久仰季子大名,只是此君淡泊名利,在他心中,社稷重于国君。黎民重于社稷,因此当年才隐忍下姬光弑君自立地事情,只为吴国社稷稳固,黎民得享安宁。请恕末将直言,今姬光仍占优势,公子复国希望渺然,如果此时去拜访季子,只怕季子不会因公子一家之仇、一氏荣辱而攘助于公子。”
庆忌颔首道:“不错。我也有这个顾虑,此时去见季子,只怕与事无补,反受其辱,我们须得打上一场硬仗,就算不能胜,也要让季子觉得如此下去必是两败俱伤以吴国做了赔葬,那时他才会做个抉择。暂且不去理会他的的事。咱们马上来商量一下如何攻陷姬光这座‘城池’吧。”
庆忌的大军突然出现在姑苏城下,太子夫差在城外三十里以内安排的警哨迅速发现了浩荡而来的庆忌大军,举一帜、举两只、举三帜……,向城内报告发现敌军、接近警戒、向姑苏而来……
而不过一柱香地功夫,正面接触庆忌大军方向的警哨岗楼已五帜齐举。然后各路警哨纷纷亡命般撤回城去,大战开始了。
此番攻打姑苏城,本是疑兵之战。但是疑兵若要取信于敌,也要打得无比认真才成。率军赴太湖休整时。孙武已遣一路军秘密留在姑苏山密林深处打造攻城武器,此番回来派人将加装了木轮地种种攻城武器携来,其中还有庆忌所设计的抛石机十二架。
这些抛石机同传统的百余人拉拽的抛石机有所不同,可以大大节省时间和战斗空间,正适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