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疗健身池在一楼,张胜乘电梯下去时,沿途的服务人员到他,都停下脚步。恭敬地叫一声“张先生”。
这里有五百多名会员,工作人员能准确无误地叫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光是这一个细节,就可见经营者的聪慧,当你在这个会所无论走到哪儿,一个陌生的服务人员都能恭敬地叫出你的姓氏名字时。谁都会有一种被重视、被照顾到的感觉的。
水疗室里,裘先生坐在池沿上,正在调拭鸡尾酒。他身材不高,看起来非常结实,做为一个四十出头地成功商人,他现在只是稍稍有点小肚腩,体形保持的非常好。
张胜走进来时。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专心调拭起来。他面前放着两个郁金香形状的香槟杯,他先在酒杯里洒上绿薄荷酒和纯净的汤尼水。再在上面加上碎冰堆砌成的冰峰,然后顺势淋上一些烈伏特加,最后划燃火柴,冰峰上顿时腾起一簇淡蓝色的火焰。
张胜走到他身边,笑吟吟地看着,烈火熊熊燃烧,冰峰慢慢融化。融入绿色地薄荷酒中,清香扑鼻。
裘先生端起酒杯,向张胜示意了一下。张胜也端起一杯,两人轻轻一碰,抬起头来一饮而尽。酒很烈,张胜咬着牙,让那酒力的冲击慢慢扩散。直到完全适应过来。鼻翼才缓缓放松。
裘先生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正宗的喝法,要的就是这股冲劲儿。来,下来泡泡吧。”
“好!”张胜答应一声,把裘先生的手机、手表、雪茄盒等等往旁边推了推,和他一块儿下了水。
裘老板那只不起眼的手机,大多数人并不认识,因为它正式上市发售还是明年的事,这是一款诺基亚手机,内含宝石轴承,价值20多万,是当时最奢侈地一款手机。
本着只买贵的、不买对的原则,裘大老板闻风而动,迅速抢进一部在小范围内试销售地此款手机,可惜,因为识者寥寥,除非他自己说明,否则谁也看不出它的珍贵所在,这令裘大老板颇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感觉。
有时,抢风气之先就是这样,你想夸富,也得弄一件大家都明白它的价值所在的东西,否则就白费了一番苦心。几年后,张胜和他再度聚首谈生意的时候,也拿了一款诺基亚,那是一部18白金外壳,镶嵌680粒、总重超过21克拉的粉钻和白钻地手机。那时候,不需要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只要俱乐部里的会员眼尖地扫上一眼,就知道那是一部价值百万的奢华手机了。
“张老弟,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张胜洗钱都是主动找能够合作的人,以抽佣或与对方做生意的方式谋求对方的帮助。裘老板却是主动找上门地,裘老板明着是做商品经贸地,其实却是开地下钱庄的,这样地人手眼通天,尤其对黑道上的事,门儿清,耳目之灵通,超过警方百倍。
张胜资金的进出量比较大,同时走的门路本来就是涉及旁门佐道,所以被他听说了一点风声,便主动同张胜联络,想帮助他洗钱。
地下钱庄洗钱,本来就是洗钱的一种主要方式,而且是最重要的方式,因为地下钱庄的成本非常低廉,容易被人接受。中国内地每年通过地下钱庄“洗”出去的黑钱至少高达200亿元人民币,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的2,由此可见地下钱庄的厉害。
张胜一直没有找他们,是因为他也没有意识到大陆的地下钱庄已经形成这么大的规模,所以一直向外谋求帮助,却没有把挂着某某财务公司招牌、只有几间设施再普通不过的写字间的小公司放在眼里,哪里知道,那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裘老板眯起眼笑道:“张老弟,我想……你是没和我们合作过,对我们的信誉和能力还不放心吧?我们做这一行的,见不得光,所以最重视的就是信誉。一旦没了信誉,我们也就开不下去了。所以,我们对顾客,那是百分百负责。
张老弟,我想做你生意,有些事也就不瞒你。实话对你讲,我和香港、澳门、台湾的一些地下钱庄都有业务关系,所以你地资金量再大,通过我来流出进入,也绝对安全。我和境外生意伙伴可以采用在境内用人民币交割,境外用外汇交割的形式来帮你转移资金,这样。只是账务上的流动,根本不需要实际资金输运的物理过程。你想想看,还有比这……更安全的么?”
张胜想了想。淡淡一笑,把肩膀向他靠了靠,撩着水轻声道:“裘老板,我可不是携款外逃的贪官,钱存在你这儿,出了国再去你地生意伙伴那儿取出来溜之大吉了事。你这么坦白,我也实话实说。我是要把钱转回国内,要让它变成可以见光的钱。”
裘老板一拍胸脯道:“那没问题,我名下开着20多家皮包公司。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张胜问道:“你的皮包公司……吃得下这么多?”
裘老板问道:“你有多少?”
张胜嘿嘿一笑。
裘老板也狡黠地嘿嘿一笑,不再追问了。
他从上边台沿上取过手表,向张胜亮了亮表面,笑问道:“看到了么,这块江诗丹顿价格28万。我要是替你买1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