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少爷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军情,也没有发现建奴借道科尔沁草原偷袭喜峰口的半点蛛丝马迹,但张大少爷总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敌人不会给自己顺顺利利训练新军的机会——关键是张大少爷用兵如神的名头早已经是臭名昭著,只要是聪明一点的敌人,就不会让张大少爷这条饿狼再长出翅膀,肯定会选择乘着张大少爷羽翼尚未丰满的机会,提前消除这个威胁。而现在张大少爷掌管蓟门防区才一个多月,防区情况刚开始熟悉,军队也刚开始重新整编加强,正是最脆弱也最危险的时候,张大少爷才不得不慎重行事,那怕背后被人讥笑自己胆小如鼠,也绝不过敌人留出半点空当。
有人可能要问了,既然张大少爷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态度谨慎布防,又知道喜峰口是历史上这段时期最危险的关口,那么张大少爷为什么不把重兵集中到喜峰口防御?反而把主力留在蓟州过中秋节?答案非常可笑——张大少爷兵力不足!手里的可用之兵,甚至连比之锦州时都有不如!张大少爷接手蓟门这个烂摊子的时候,手里能打仗的军队就只有满桂军队,天启二年满桂留在喜峰口的这支军队,还有古北口参将王受的三千多军队有点战斗力——数量还不知道有多少水分,其他的卫所军队数量虽然稍多,战斗力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得已,张大少爷只能把黑云龙的一千骑兵调到古北口,加强这座远比喜峰口重要的关口防御;剩余的满桂军队留在蓟州做机动队,一边以老带新训练屠奴军,一边随时准备增援蓟门防区的十八座关口。本来张大少爷还打算把九个卫的青壮军队调派一批北上,加强长城各道关口的防御,只是时间实在太紧,还没来得及,所以没办法,张大少爷只好亲自带着亲兵队来喜峰口过中秋节了。
喜峰口是依山修筑的关口,有三道城墙构成一个“日”字形的防御体系。外围主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一百丈,由青石从里到外整体码堆而成,中心竖有一两丈高城楼,叫望日楼。在主城墙两端,依着山势修建了辅墙,城墙上也各有一楼。矗立在梅山上的叫梅楼,修建在云山上的叫云楼。由两边辅墙开始,向更远的山上延伸。总体来说,这算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关口,不过张大少爷并没有因为地形有利而掉以轻心,仔细检查着城墙和城防工事,了解关口的各种情况,直到天黑,张大少爷一行才驻进军营休息。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亮,张大少爷正在望日楼上欣赏关外日出盛景的时候,那位胖得可以和安禄山媲美的鱼大总兵带着一身的油汗,捧着肥肚子气喘兮兮的跑上望日楼,向张大少爷行礼说道:“卑职东胜右卫指挥使、遵化总兵鱼炔心,拜见巡抚大人。启禀巡抚大人,卑职昨天下午酉时收到命令,赶紧集结了军队,连夜出发赶来喜峰口,军队已经列队于喜峰口外,请巡抚大人检阅!”
“本官命令你扩编三千六百人的军队,现在你扩编好没有?”张大少爷问道。鱼大总兵一抖身上肥肉,得意洋洋的答道:“巡抚大人请放心,卑职已经完成了,这次巡抚大人你征召军队检阅,卑职除了留下八百人守卫城池地方,剩下的两千八百人,卑职已经一个不剩的带来了,请巡抚大人检阅检查!”
“真的一个不少?”张大少爷狐疑的打量鱼总那身三百多斤重的肥肉,很是怀疑这个月的军饷还是变成了脂肪钻进了鱼大总兵的身体。谁知鱼大总兵马上委屈的大叫起来,“巡抚大人,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人数少不少了?你只要看一眼就明白,如果少一个,巡抚大人你马上砍了我!”
上辈子全家都是公务员的张大少爷当然不会相信大明公务员的话,可是到得喜峰口外鱼大总兵的军队列队地点一看,张大少爷顿时差点没笑出声来,也完全相信了鱼大总兵没有欺骗自己。原来鱼大总兵为了方便张大少爷检查检阅,特别交代军队排成二十八个百人队,每支百人队都举着大牌子,上面用阿拉伯数字从一写到二十八,每支百人队的士兵脸上,也是用白浆写着阿拉伯数字,从一到一百,确确实实是一眼可以看出数量不多不少,恰好两千八百人。张大少爷乐道:“鱼大总兵,看不出你还懂阿拉伯数字啊,在那学的?”
“回巡抚大人,卑职是向第六房小妾学的!”鱼大总兵全身肥肉挺得笔直,理直气壮的答道:“卑职的第六房小妾,是卑职在天津卫码头用二十两银子买的色目女奴,她很会算帐,帮卑职掌钱记帐用的就是这种色目数字,因为好记好写,所以卑职学会了!”
“不错,不错,本官这次可要对鱼将军刮目相看了。”张大少爷大笑,暗道这个死胖子还真是提醒了我,是应该推广推广好记好写的阿拉伯数字了。张大少爷又指着鱼大总兵带来的军队笑道:“不过你把数字写在士兵脸上,未免太过,是人都有自尊心的,快叫他们都擦了吧,本官相信你了。以后好好干,本官亏待不了你。”
“多谢巡抚大人,卑职感激不尽。”鱼大总兵恭敬答应,先是命令士兵擦去脸上的数字,又满面笑容的向张大少爷说道:“巡抚大人,卑职已经交代家中厨子,让他们今天晚上在遵化城里准备了一桌上好酒席,请巡抚大人移驾遵化,品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