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愿去。”建奴中公认胸襟最为宽广的皇太极本想自告奋勇,衣角却被人悄悄抓住,皇太极回头一看,却见抓住自己衣角的人竟然是刚才还被自己讽刺过的范文程,而范文程满脸恳求之色,那眼神,简直就象一只要把落水主人拖上岸的忠狗。皇太极这么一楞的时候,努儿哈赤的第十个儿子爱新觉罗.德格类已经站了出来,向努儿哈赤拱手说道:“阿玛,儿臣愿去。”
“德格类,你不怕张好古小蛮子耍诈,骗你进城扣留于你?”努儿哈赤微笑着向德格类问道。德格类昂首答道:“回阿玛,有阿玛的十三万大军驻扎在锦州城外,给儿臣撑腰,儿臣有什么可怕的?”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努儿哈赤鼓掌,又狰狞说道:“进城以后,张好古小蛮子如果有什么不轨企图,你可以告诉张好古小蛮子,他如果敢伤到你的一根毫毛,那我就要把锦州蛮子杀得鸡犬不留,一个都不放过!”
“儿臣多谢阿玛!”德格类恭敬答应。佟养性也安慰说道:“大汗请放心,奴才两次进锦州城和张好古蛮子谈判,他都是以礼相待,十分礼貌。依奴才看来,十阿哥进城以后,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于是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心胸宽广不亚于《三国演义》里面的第一仁君刘备刘皇叔,也为了兵不血刃拿下锦州,努儿哈赤狠下心决定让儿子德格类跟着陆万龄进锦州招降了。临别的时候,陆万龄又拿出两支镶金烟枪和一包芙蓉膏献给皇太极,并说道:“八贝勒,张好古说了,大汗的诸位王子之中,应该数你的心胸最为宽广,第一个同意赐给锦州军民一条活路,所以张好古让我把这点礼物送给你,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张好古挺了解我的嘛。”皇太极被张大少爷的马屁拍得全身舒坦,笑着接过礼物,又说道:“回去告诉张好古,就说我多谢他的礼物,让他早些弃暗投明,过来和我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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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万龄和德格类带着大把大把的金银珠宝走了,努儿哈赤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皇太极虽然很相信十弟一定能马到成功,但也有些提心吊胆,紧张之下,父子两人彻夜未眠,为了打发时间和平静焦躁心情,父子两人自然而然的吸上了芙蓉膏。可是烟泡抽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不见德格类或者他的信使回来,急得努儿哈赤都埋怨上了儿子,“这个德格类,成功了的话,怎么也不派人回来报一个信?难道说,他不知道阿玛正在为他的安全担心吗?”皇太极沉默不语,只是继续抽烟。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到了天色朦胧将亮的时候,一个满身雪花的斥候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扑通跪倒在努儿哈赤和皇太极面前,嚎啕大哭道:“大汗,大事不好了,十阿哥他……,他……。”努儿哈赤从躺椅上一跃而起,血红着双眼大吼道:“十阿哥他怎么了?”
“蛮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抓到了十阿哥。”那斥候哭喊道:“现在蛮子把十阿哥扒光了衣服,捆在锦州城墙的一个木架上!”
“张好古,狗蛮子——!”努儿哈赤差点晕厥过去,皇太极把他搀扶住后,努儿哈赤先是狠狠一记耳光抽在皇太极脸上,然后冲出大帐,跳上战马就冲向锦州,后面的皇太极不敢怠慢,赶紧下令全军出动,跟着努儿哈赤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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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锦州城墙上,雪花纷飞,张大少爷已经召集了锦州全城百姓和所有将领齐聚锦州东门城下,张大少爷自己则身着四品官服,手执一把牛耳尖刀,威风凛凛的站在被扒光衣服绑在十字架上的德格类身旁。众人到齐之后,面对着万千道惊疑不定的目光,张大少爷先是命令亲兵抬出一口黑漆棺材,放在城头,又指着棺材大叫道:“锦州的父老乡亲们,大明的将士们,你们一定很奇怪吧,我张好古为什么叫人抬出一口棺材?这口棺材又是谁的?”
说到这,张大少爷猛然提高音量,用几乎撕破喉咙的声音吼道:“实话告诉你们,这口棺材,是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我张好古,祖籍山东临清,十代单传,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更没有儿子,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准备棺材呢?因为我是朝廷命官,是朝廷派来保护你们家园的锦州兵备!所以我在来锦州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与锦州城共存亡的准备!如果我在战场上不幸捐躯,麻烦你们把我的尸体装进棺材里,运回山东老家掩埋!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城在我在,城亡我亡!”已经得过张大少爷指点的张石头一伙亲兵一起振臂高喊,接着马世龙、满桂、黑云龙、麻登云、赵率教、吴襄和吴六奇几名将领也跟着高喊起来。受他们感染,无数的大明将士也是振臂高呼,“城在我在,城亡我亡!城在我在,城亡我亡!”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最后几乎整个锦州城中都响起了愤怒的呐喊声,“城在我在,城亡我亡!城在我在,城亡我亡!城在我在,城亡我亡——!”
喊了许久,张大少爷才双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