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压在妆奁上,道:“这是同罗绮的妆奁。她死在凉州,此事想必你知道,这妆奁是其遗物,我父亲还朝时带了回来,我弄了只假的给他凑数,把真的换了出来,留着给你,作个念想吧。”
宝如懵在床上,坐了半天,环臂抱起自己,道:“你爹杀的?”
尹玉钊摇头:“并非我父亲。大概是些土匪,在她入都护府前,毒死了她。”
宝如掀被子下床,打开那妆奁盒子,里头一样样首饰,有的她见过,也有的她没见过,但里面有串青铜铸成,上吊一串花剌文,中间是一簇簇盛开的油菜花的铜钱。
这是花剌货币,在大魏国中并不流通,是同罗绮很多年来一直戴在身边的。
这串铜钱就足以证明,这妆奁确实是同罗绮的。
宝如身上唯有薄薄一件中衣,乌发散于两侧,纤柔单薄的小妇人,从满奁珍珠翡翠中拈起一串青铜铸币,面无表情,就那么看着。
她有双极漂亮的眼睛,圆蒙蒙的,两道卧蚕微浮,唇角天生翘扬,便无表情,便心里再苦,也是个甜兮兮的笑颜。